姜嘉茉宛如牵线木偶一样,彻底崩溃了。
她抚到他指骨上有把玩枪.械的薄茧,好萧飒的贵气。
她遽烈颤了一下,恳求道:“......你放过我吧。”
她趋避着他绵里藏针的训诫:“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不要伤害他了。”
沈容宴也不适地“呃呜”地翻过了身。
“他是谁?”裴京聿惯常善于黑白颠倒:“刚才说了那么多男人,你选中的哪个做‘他’。”
姜嘉茉黑发颤颤垂下,潺潺春华流泻。
她顺着他,小声安抚:“...没有他,没有别人,没有。”
姜嘉茉在惊惧和被完全消耗力气中,昏厥了过去。
她眼下有白露,细碎挂在鼻梁上。
她三魂七魄不在了,彻底没了意识。
裴京聿用西装把她裹紧。
他苍白的额上,神经牵痛。
他站起来,铮铮宛如金玉成玦,有刀峰入鞘。
男人踢了下沈容宴,衔恨而笑,“她心在你那儿,但人我要定了。”
裴京聿的影子,倒坠在漆黑光滑的钢琴表面,称得上静影沉璧。
他低唇咳嗽一下,嗓音冷澹澹的:“少装佯做势。”
他望向沈容宴,妒得眼红:“我做恶,你无辜,你真会当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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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云岫只留了位丰台住家的司机陪同。
她处理完传媒公司的事,独自驱车去姜嘉茉的小苑。
下午到达姜嘉茉家的时候。
孙云岫在楼下绕了一圈,连个外卖餐盒都没看到。
她忧心忡忡地扶楼梯上楼。
推开门。
孙云岫看见姜嘉茉,软绵绵地蜷在床榻上。
姜嘉茉的手机屏幕摔碎,掉落在床尾,还在轰鸣震响。
她的头发散落了
一床,露出一点莹白的耳朵尖。
她睡眼惺忪,却警惕地缩成一团:“是谁。”
“是我。”
孙云岫心疼地捡起手机:“怎么不接电话,品牌方这边的邀约,有工作室处理。”
她坐在床榻前:“但是私人的电话应该接一下呀。”
姜嘉茉撑起身,瑟着肩:“我不想接。”
她把手机拿过来,垂眸给家里人打了几个电话:“妈妈,我今天会回家。”
还没等孙云岫反应过来。
姜嘉茉用裁眉剪,把电话卡剪碎,扔进垃圾桶。
屏幕上标红的几十个未接电话,悉数变成无信号的灰。
孙云岫看到她脊背上的吻痕。
她眼睛泛红问道:“嘉嘉,你又招他了。”
“和七年前一样,他喝醉酒又犯浑?”
姜嘉茉只记得当时似水波荡。
她自己被吞没其间:“他没醉。”
姜嘉茉撑起身:“他只是没当一回事,占有欲作祟。”
她脸埋在绸缎软被,任由黑发凌乱流泻。
她昏迷了半天,一早上的梦完全光怪陆离。
梦里山高水长都是那个人。
她又怕又爱,心里火烧火燎的恐慌。
这样恐怖又危险的情人,不是人人都能遇到。
姜嘉茉恳求道:“孙姐,我想推两个访谈,回家好好过年。”
孙云岫寻思当时张菡回来,连站都站不住的往事,果然并非空穴来风。
越是鸣珂锵玉的公子哥,越是有让人枉断兰因的恶劣。
孙云岫点头:“你去年无缝拍了三部片,是应该好好修整。”
她柔声安抚道:“宝石的卖家是东南亚的富商。”
“年末公司签了三四个能抗剧的小花,咱们慢慢筹划,一步步看吧。”
姜嘉茉穿好外套:“公司是大家的心血,创业不易,个人的爱恨事小。”
她拿了把透明的伞,想要挡住细雪。
她和孙云岫走出去,锁好门:“宝石不重要。我会还清他,和他再无牵扯的。”
当时,她在他胳膊上写的号码,卡号被她剪碎销毁了。
从此两人再无联系。
那人薄肌青筋的触感,却像戒不掉。
在她的回忆中缠绵交煎。
何处春阳不断肠。
她不想再被他使坏对待,还痴心不逾。
姜嘉茉想,她再也不想做尾生抱柱,在洪水溺亡的耽恋者。
暗恋只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裴京聿,全世界最坏的情人。
她想,“我不知道,第多少回,想要彻底放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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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年末的初雪,像针脚一样细细密密。
家里一如既往温馨,芝麻绿豆的小事都充满香烟火气的甜蜜。
姜家也是艺术世家。
姜嘉茉的爷爷姜典是中央话剧院的副院长,奶奶是知名舞蹈家。
父亲是导演,母亲夫唱妇随,给他做了三十年监制。
两人微时也是同学情谊,从制片厂扶持相伴,在圈内小有名气。
她有个在国际时装杂志做首席策划的漂亮姐姐,姜稚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