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嘉茉穿着白裙,像散落的云霭。
他裁的形状,就成她当下的模样。
他没说错一句。
她的确日日夜夜都在空中笼罩自己的月亮,好寂寥。
她眼泪砸到他臂弯,似有白蒸汽:“我没想过...不要。”
裴京聿把她裙摆的褶皱抓得簌簌作响,衣料下面她皮肤在颤。
讲不明白是渴望,还是惊惧。
裴京聿就像捉住羽衣仙人的勒索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渴肤的?”
他嗓音像钝刀厮磨:“上一部戏,和姓曲的小演员,抱了多少次?”
裴京聿一遍恨到拉锯,一边让她融入怀里。
似要把她的渴,她的痒,搅满他的涩,他的不甘一样浑浊。
翩翩君子,婆娑如月,现在周身满生黑雾。
他把嫌疑犯,一个个人提溜出来,声声质问她。
“还是上两部戏,和你传绯闻的霍涂,杨昀忌,陈景寅。”
“盛煦,宋卓远,周擎”
“江逢弗,傅沉,还是洪晞...”
他恨不得倒插檀香当凶神,把他们赶尽杀绝才罢休:“怎么你的男人,数不胜数?”
姜嘉茉在听到某一个名字的时候,害怕地发抖。
她牙床磕碰,细微作响:“不要提。”
广袤无垠的海,漏气的救生圈也是求生希冀。
她瑟瑟蜷着,往他怀里藏:“...能数的。”
姜嘉茉探头,绸缎一样长黑发披满雪白脊背。
“你是第一个。”
她红唇含上他的喉结,用舌逐那寸骨,融化雪线般,讨好道:“只记得你。”
“哐当”她被那人推倒,砸在木书架上。
书籍宛如千树万树遍布的梨花一样砸下来。
白纸黑发,好绮丽。
孔孟中庸何须熟极而流,悉达多和鼠疫也生不出救赎之道。
佳人适宜唐突,凶神值得安抚。
裴京聿太帅,也太会蛊。
姿神凛然的男人,蛰伏着欲。
他垂眼吻她的时候,睫毛居然在颤。
她心脏也跟着他的眼睫颤。
姜嘉茉绝望地想,心想他再坏,她也能没出息地爱一万年。
逼仄的环境里,胯骨劈分,毫无阻隔。
她爱他,被掠夺也会折服,被胁迫也能倾慕。
沈容宴进来之前。
裴京聿正在慢条斯理的玩她。
他的掌骨抚摸过她渴肤的每一寸,脚掌,锁骨,脊背。
她脚踝踩在他的腹肌上,踢蹬着,央告他:“我...不要...不渴了...”
裴京聿沉静地笑了一声,装作没听到。
他垂眸继续揉捏,爱不释手得要死。
姜嘉茉脱力地颤,侧身趴在地毯上。
她趁他不注意,鬼鬼祟祟想逃,悄悄往外挪几厘米,愚公移山一样执着。
逃得远了。
裴京聿又钳握住她的脚,不费吹灰之力把她拖回来一点儿。
姜精卫努力填了很久的海,被她的造物主,一秒抹平。
她本来就有点撕裂的胀。
现在见他不放人。
她都要急哭了:“还在别人家里呢,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裴京聿默不作声端详她片刻,启唇而笑:“他是别人?”
他想要继续亵渎她的犯罪感,达到极致:“那
我是自己人吗?”
他摩挲她微红的眼尾,吊儿郎当道:“自己人,就应该欢迎我回家。”
裴京聿等她簌簌发抖的痛劲过去:“我敲了这么多次门,你不迎接下?”
“你之前,给谁开过门?”
他真是宁失不经的好手,质问言论简直无.孔不入。
裴京聿看着她脖颈,净白,细汗剔透的柔软皮肤。
他垂眸,用唇怜惜地碰她锁骨的水光:“他们都很危险,觊觎你,说想进去躲雨。”
“我喜欢雨,所以不想带伞。”
他比烧穿肺腑的烈酒,更知道怎么让她内脏紊乱。
裴京聿撩开她散乱额发,残忍又静谧地叙述:“我是新笋,流落到此。”
他太会钓。
姜嘉茉完全不堪听,只能用手捏着书页。
手边上那册摊开的书页:“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白纸在混沌的地面,被她扯得皲.裂。
“只能在这里栖居,你的春雨潺潺,我才能活。”
裴京聿吻她滚烫的耳珠,呼吸蛮横又绵长:“别弃置我,忍心看我枯死吗?”
姜嘉茉心有芥蒂,不安地颤着睫。
她实在虚弱,弓起脊背。
裴京聿难以抑制,继续吻她,说,“生涩是暂时的,熟极而流。”
他辛辣地提醒她,“没够...还要一点儿养分。”
她只觉得为了笋的长势,土壤养分已经被汲取得荒凉:“我没力气了。”
她话音刚落,房门被人轰然推开。
“砰通——”
一声闷响。
来人是喝醉了的沈容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