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给裴京聿一张封着火漆的信:“这是她给你留的一句话。”
火漆分裂,显然被人拆开过了。
裴京聿接过来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
【你有过‘庄重捧上神龛的人’吗。】
裴京聿看见这句话,鼻息一滞,笑了。
敏锐如他,心下了然。
显然洞悉到,姜嘉茉被他们绑在什么地方了。
裴京聿想,绕这么大的圈子。
他一定要把这个女人抵在神龛上,操得做不成观音,做他的母狗,才会罢休。
裴京聿:“七天后,恒海三号码头,我亲自把保险匣送你。”
“前提是,她和所有人质,一根头发也不能少。”
他为了她,终于收敛心性,懂得把别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而不是疯戾到锱铢必较,什么都不在乎。
楚山海几乎难以置信:“就凭这一句话,你能把她找出来?”
裴京聿松弛地笑笑。
还需要找吗?
小狗那颗心,昭彰浓烈,这么渴切地盼望他的到来。
他一定会找到她,把她藏起来,再往死里睡她。
第49章
姜嘉茉失联了整整十天。
裴京聿的心脏犹如火上炙烤。
他根本没办法等到警方通报进展。
裴京聿在拿到楚山海给他的“神龛”信笺后。
他认定她在云南边境的寺庙里。
裴京聿丧失了做任何事的心思,心无旁骛地筹措着找回她。
他一定掘地三尺把她挖出来,问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长心。
就这么狠心绝情。
舍得把他一个人抛下,连孩子都不管不要。
姜嘉茉离别的话,言犹在耳:“我会永远选择你,义无反顾,这辈子都会选择你。”
明明就是在哄骗他。
什么电车难题,什么匝道选择。
说白了,就是不相信他能玩死楚山海,宁愿一个人去冒险。
裴京聿回了一趟北京,准备收拾一些姜嘉茉经常穿的衣服。
他伫立在她的衣橱前,眼神似是没入无光的水底。
这里的每件衣服——
哪怕他从未亲眼看她穿过,但依然对她每一寸轮廓刻骨铭心。
他就像发了高热的病人,修长的指骨裹挟着衣服。
渴切地没入鼻息下。
他想要嗅走丝缕的甜腻。
姜嘉茉的衣服,全被洗涤消毒过,熨帖整洁,根本没有她身上的味道。
他实在不满足,把两人找沈容宴谈判那日,她穿过的那袭红裙绞成一条绳状,往自己脖颈上勒紧。
她的红裙缠覆着他后颈嶙峋冷白的脊柱。
缓慢收紧。
裴京聿用这种令他痛苦的窒息感,去感受她此刻失联的焦灼。
他想象着,她柔若无骨的手腕搂住他的脖颈。
裴京聿简直不敢深入设想。
姜嘉茉那么爱漂亮。
这么多天被挟持着,不知道在何处,有没有换衣服,该如何熬过来。
好煎熬。
她真狠心,连一点慰藉都不留给他。
空空荡荡的房间。
徒留他一个人,荒唐地思念她。
裴京聿分明只是打算收拾一两件衣服。
可是从她的内衣到外套。
他每一件都爱不释手,想要藉以这些事物来取悦她。
还不够,这些衣服能满足她吗。
如果这些死物都不能。
裴京聿还有最后一个杀手锏,那就是两人的小孩。
明明,他深切妒忌着姜嘉茉对裴云冕的感情。
但在这种危机关头,他还需要用小孩当筹码。
让这个没长心的女人看清楚——
这段时间,他如何一个人呕心沥血培养孩子。
那这样呢。
这样她是不是就会因为怜悯、愧疚和心疼,舍得多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了。
裴云冕在午睡中,就被毫无道德感的亲爹,从床上捞起来。
小孩用手揉揉惺忪的眼睛。
裴京聿把小冕搂在怀里,单手抱
着去机场:“走,我带你去找妈妈,把她追回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移动。
小冕并没有不安。
他眼神静谧的模样很像裴京聿。
小孩透过车窗的防弹玻璃,安静地观察着周遭的人群。
上飞机,落座。
裴京聿声音涩哑,告诫怀里懵懂的小孩:“到时候,你装作你离不开她。”
“惹她心软,让她对抛夫弃子的行为表示愧疚。”
他埋下头,把唇抵在小冕的头发上,搁在裤腿上的掌骨青筋遒劲暴起:“她那么狠,一点也不在意我。”
“我真的怨她,恨她,让我这么难受。”
裴京聿伏在宝宝的耳畔,支招道:“你要是懂事,就死缠着她不放。”
“我在她眼里行迹恶劣,不适合装可怜,但你可以。”
他把手掌架在小孩的腋下,用眼神威胁道:“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