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王大人!贺喜王大人!”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众人纷纷恭维道贺。
王明远初到临江城,便遇到多年未曾出现的虎患问题。
永安村损失惨重,派去围剿的衙役无功而返,闹得人心惶惶。此事一直压在他心头,寝食难安。
心头的重担被卸下,王明远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来回在屋内踱步。
同样听到消息的县丞心痒难耐,提议道:“大人,不如我们一同出去瞧瞧?”
“对、对。”说着王县令便大步向外走去,没走几步又突然停下,差点撞上落后他一步的县丞。
只听他吩咐道:“速派几个人去把袁家、周家、许家,还有其余资助县衙赏金的人家请过来。另外再派两人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往永安村及周边的村子,以安民心。”
碰上这样一位雷厉风行的上司,众人也只得听令。
等了一盏茶的工夫,仍不见有人出来,池也忍不住伸长脖子往县衙里张望。
这一看,便看见了乌泱泱的一片人。
县衙里那些听到消息、手头又无紧急事务的大小官吏,纷纷跟*在县令后面,队伍逐渐壮大。
为首的自然是王县令,县丞落后他一步。其他人衣着相近,许多人腰间还挂着横刀。
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朝小灰驴走来。
池也看得头皮发麻,这阵仗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沈青宛微微侧身,凑到池也耳边,低声提醒道:“走在前面,身着浅绿色官服的人便是县令,一会儿小心说话。
池也点了点头,随着人群越走越近,她又纠结起行礼的问题。按规矩,百姓见了官员是要跪下的,但她实在不想跪。
在她纠结之际,县令已带着众人来到驴车旁。
众人的目光皆落在那死去的老虎身上,没人在意她和沈青宛两个大活人还在一旁站着。
这样也好,池也松了一口气。
车厢本还算宽敞,却被两只体型壮硕的老虎挤得满满当当,显得有些不堪重负。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碍于县令尚未发话,只敢小声议论。
“不是说永安村只有一只老虎作祟吗?怎地又多出一只?”
旁边的人拍了拍他的脑袋,骂道:“你这呆子,比起这个,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打死这两只老虎的?”
周围的人闻声,纷纷将目光投向池也,因为这里只有这一个陌生“男子”。
池也直直地站在,任凭他们打量,神色自若。
这也是她做出这幅伪装的原因之一,人们总是下意识的认为,做成这种事的人,一定不会是女子。
若是她什么伪装也不做,大喇喇来领赏银,免不了被诘问一番。
最重要的是,若是被有心之人盯上,恐会给家中几人带去灾祸。
“大人小心避开伤口处,上面有毒。”
池也见那胆大的县令直接上手,赶忙出声制止,她可不想平白担上谋害县令的罪名。
王明远这才抬眼看了她们一眼,随后打量起池也。
高高瘦瘦,肤色偏黑,生得一副好面庞,除了那两道糊作一团的眉毛。
片刻后,王县令问道:“这两只老虎可是你打死的?”
池也上前一步,拱手作揖,“正是小人。”
“你叫什么名字?”
池也早有准备,脱口而出,答道:“小人姓武,家中排行老二,大人唤我武二便是。”
王县令捋了捋他的山羊胡,目光有些犀利,似能看破人心。他继续发问:“你竟能一人对付两只老虎?”
他派去剿虎的十多人,个个身手不凡,却负伤而归。
此举,一来确实心有疑惑,二来也是想向池也讨个法子,日后若是再遇到野兽袭人,也好有应对之策。
池也眼睛一转,半真半假道:“老虎凶悍无比,岂是小人一人能搞定的?小人家中还有一位兄长,我们兄弟二人听说永安村被袭之后,便下定决心为民除害。于是我二人带着弓箭,爬上永安村周边的树上蹲伏,一连几日才终于等到这害人的孽畜。我二人又怕不能将其一击必杀,引来它的报复,遂在箭头上抹了剧毒。那老虎中箭受伤后想逃回山中,我和兄长便悄悄跟在它身后,只待它毒发身亡便收了它的尸身。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只是……”
池也一口气说完这段话,像背书一样,停下来深吸一口气,稍作喘息。
周围的衙役正听到精彩处,见她停下,催促道:“只是什么?快些说!”
缓了一口气,池也接着说道:“只是我们兄弟二人当时太过兴奋,不小心跟着进了深山,随后便遭遇了另一只老虎的袭击。先前我们躲在树上埋伏,才侥幸射伤第一只老虎。但那时我们正走在山林间,无处可躲,只好与其展开厮杀,个中凶险便不细说了,想必县衙里的各位大人也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