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也与叶听音签订契约后,报复似的,将所有烂摊子悉数丢给叶听音,不闻不问。
况且,叶家实力雄厚,也不需要她这种小虾米帮忙。
契约签订好的第二日,在众人来不及反应之时,叶家便以雷霆速度展开行动。
两家的利益绑在一处,叶听音如此迅速既是在帮池也清除隐患,亦是在为自己扫清障碍。
临江城表面风平浪静,迎来送往,看似与往常无异。但背地里却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许多人悄然消失,无声无息。
不到一个月,藏在沈府周围的苍蝇便被清理干净,沈府恢复往日的宁静。
或许叶听音仍派了人暗中保护,但池也再未察觉出有何异常之处。
当然,即便她有所察觉,亦不会多说什么。叶听音此举定会得罪不少人,在这风口浪尖上,多一层保障总是好的。
事情已经解决,沈记酒楼的问题自然也迎刃而解。
然而,沈青宛每日依旧早出晚归,答应陪池也吃的那顿晚饭,至今仍未兑现。
这日傍晚,池也和池木、池棠一起吃完晚饭,稍作歇息便回了卧房,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捧着一本书打发时间。
池也心浮气躁,一目十行地翻着话本,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那话本里究竟讲了些什么故事。
夜色渐浓,池也视线频频望向房门,院子里始终未传来动静。
先前说希望她有更多的时间陪她,结果说这话的人,自个忙得不可开交,整日不见人影。
池也心中郁结,书中的文字好似天书一般,再无半点心思去看。
她双手迅速合拢,“唰”的一声合上话本,夹在两掌之间转了一圈后,拍在软榻上的小桌上。
随后她缓缓躺了下去,目光盯着房顶,眼神渐渐变得空洞。
酒楼诸事已安排妥当,沈青宛乘着夜色而归,终于松了一口气。
马车稳稳地停在沈府门前,下了马车,沈青宛脚步轻快地走进府中,神情轻松。
府中人手不似从前,如今只有十多人打理宅子,沈青宛亦不再让人在跟前伺候,因此一路走到主院也没遇到几个人。
卧房烛影摇曳,想到池也就在房中等她,沈青宛的心情如那烛火一般,泛出一丝暖意,连日的疲惫瞬间散去大半。
推开房门,暖黄的烛光倾泻而出,沈青宛唇角不自觉扬起,还未进门便扬声唤道:“阿池。”
池也听到动静,慌忙坐起身,拿起桌上的话本,纸张翻飞,随便停在一页。
池也:“……”
她为何一副开小差被人抓到的心虚模样,但既然装了,索性就装到底。
视线装模作样地落在话本上,呼吸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调转过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六月初的夜晚,空气中已有几分燥意。
沈青宛甫一进门,便褪去外衣,看了眼软榻上的池也,径直走到铜镜前,摘下头上的发饰。
见池也神色认真,不似往常那般迎上来,沈青宛轻声笑问:“阿池在看什么,看得这般入迷?”
池也心中委屈,便装作没听见。
然而,她全部的心思皆系在沈青宛身上,悄悄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手中的话本许久未翻一页。
沈青宛未听到回应,眉心微动,不由得扭头去看。
“阿池?”
软榻上那人一动不动,连头都不曾抬起,沈青宛如何看不出池也在与她置气。
沈青宛转过身去,手上动作愈发迅速,将发饰一一取下,长发垂下。
她扭了扭脖子,顿感轻松,缓步走到软榻旁,坐在小桌的另一边。
“怎的不理我?”语气中故意透出一丝委屈。
闻言,池也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了沈青宛一眼,仍是一言不发。
接着她微微转动身子,一手拿着话本,一手搭在桌上,斜倚在桌上,只留给沈青宛一个侧身。
沈青宛知晓自己这段时日多有繁忙,忽略了池也,她恼自己也是无可厚非。
她缓缓起身,走到池也身旁坐下。见她又要转过身去,连忙按住她的手臂,软声说道:“阿池,都是我不好,你莫要气了。”
话语间的疲惫显而易见,池也有些心疼,轻哼一声,脸上不再绷着,道:“我没生气。”
“那你方才为何不理我?”沈青宛伸手戳了戳池也气鼓鼓的脸颊。
池也扬了扬手中的话本,“我在看书。”
沈青宛就坡下驴,顺势问道:“书中讲了些什么故事?”
池也:“……”
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怎么会知道这该死的话本讲的什么故事。池也被噎住,抿了抿唇,索性闭口不答。
见状,沈青宛只以为池也还在生气,便轻轻抬起池也的拿书的胳膊,坐进她的怀中,随即握住她空闲的那只手,扣在自己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