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心有戚戚,忽然忆起那日的光景。
他与素心碰面后,素心因担心事情暴露,一直拉着他喋喋不休,而他那时有些不耐,争执间两人手上的药包落了地。想来便是那时迷药和毒药掉了宝,也难怪不久后,别院里便死了人。
素心既已开口,剩下的人再抵抗也是无用,便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事情经过。
王明远命人扯下陈知煜口中的破布,冷声质问道:“陈知煜,你可知罪?”
陈知煜如同发疯的野狗,嘴硬道:“不知!”
王明远冷哼一声,“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你不认!”
“陈氏母子、陈平、素心谋害沈氏父女,证据确凿,依律当斩。”
话音未落,陈知煜挣扎着要起身,但他被身边的两名衙役死死按住,挣脱不得,便破口大骂:“狗官!你这个狗官!”
“你是不是收了沈青宛的银子!竟敢诬陷与我!”
听见这话,王明远气得脸红脖子粗,沉声道:“陈知煜强抢民女,草菅人命,已是罪大恶极。然不知悔改,竟藐视枉法,诬陷朝廷命官,现依律判处车裂之刑!”
“退堂!”
第98章 话音一落,王明远愤然甩袖离去,只留下一室寂静。 陈知……
话音一落,王明远愤然甩袖离去,只留下一室寂静。
陈知煜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腿一软,惊得瘫倒在地。其余人听到自己要被斩首后,面如死灰,木然无语。
片刻后,大堂内外骤然响起如雷鸣般的叫好声与鼓掌声,众人皆是满脸快意。
“陈知煜,你也有今日!”孙秀芳恨恨地瞪着陈知煜,眼中闪过一抹大仇得报的酣畅。
“老天有眼,这就是报应!”
“陈氏母子这般狼心狗肺,作恶多端,今日落得如此下场,真是罪有应得!”
“县令大人明察秋毫,我们临江城终于来了一位贤明的好官!”
声声叫骂声如利剑般钻入陈知煜耳中,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五官扭曲,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衙役见他身形一动又要挣扎,当即狠劲一压,喝道:“老实点!”
说罢,几名衙役便将陈知煜等人押解而去,步履匆匆。
“沈青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陈知煜面目狰狞,双目赤红,声嘶力竭地咆哮。
陈知煜喊出这句话时,正好走过周家姐妹面前。周渔娴气愤不已,怒火中烧,忍不住抬腿踹了他一脚。
“王八蛋,死到临头还嘴硬!”
池也抬手擦掉沈青宛脸颊的泪水,见她眼眶通红,紧张地问道:“还撑得住吗?我带你回去歇着吧。”
尘埃落定,众人纷纷散去。周家姐妹逆着人流,快步走到堂内,面上一片轻松。
“太好了,青宛,往后你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见她病容憔悴,周渔歌面上的笑容不禁淡了几分,关切道:“青宛,你还好吗?”
沈青宛忙站直身体,捻起手帕,轻轻擦掉眼泪,努力扬起笑容:“我没事,只是太过欢喜,渔歌姐姐莫要担忧。”
耳畔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池也担忧地扶稳沈青宛摇摇欲坠的身子,轻轻搂过她的腰身,看着面前的姐妹二人说道:“青宛她身体抱恙,今日我便先带她回去歇着,改日我再设宴谢过二位。”
周家姐妹了然地点点头,露出温和的笑容,宽慰道:“青宛,如今诸事已了,你且安心养好身子,莫要忧思过重。”
“我晓得。”沈青宛软声应下。
四人一同走出衙门,池也将马凳放在马车旁,小心翼翼搀着沈青宛上了马车。
随即她利落地收起马凳,轻快地跃上车辕,缰绳在掌心绕了两圈,微微一笑,道:“那我们便先行告辞了。”
“驾。”
同周家姐妹告别后,池也便驾着马车缓缓离去。
沈青宛坐在马车车厢,悄悄撩开帘子,望着熟悉又陌生的街景,不禁怅然若失。
压在心底的大石忽然消失不见,沈青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亦有些茫然。
好似突然间失去了前行的方向,不知该做些什么。
沈青宛的眸光失了焦点,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景色,眼神空洞,似在思索着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想。
“吁——”
马车前忽地蹿出一道人影,池也急忙勒住缰绳,马车骤然停下。沈青宛一时不察,身子向前倾去,险些从座椅上摔下。
那道身影愣了一瞬,随即隐入人群,消失得无影无踪。
池也心有余悸,顾不得骂人,转身撩开车帘,连忙问道:“青宛,你没事吧?”
“无事。”沈青宛拍了拍胸口,压下心间的悸动,“外面发生了何事?”
“好似有人在逃命,不知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