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不容易才保住性命,有了今日的生活,我怕将此事说出来后,会给你带来不幸。”
在她知晓池也的过往后,便愈发舍不得打破如今平静的生活。池也曾在生死之间苦苦挣扎,好不容易得来如今的安稳,她不舍得心上人再去遭受那些苦难。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池也将这话又说了一遍,语气透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还有,你是不是忘了这个,”池也轻轻推开沈青宛,勾出颈间一直贴身携带的白玉,“若是碰到打不过的人,我就躲进去,谁也不能伤害我半分。所以,不要害怕,好吗?”
沈青宛呆愣地眨了眨眼,泪眼中透出一丝恍惚,她的确将此物忘了。
片刻后,沈青宛心中闪过一抹担忧,此物虽能保住池也的性命,却也能将池也带离自己身边。
“陈知煜阴险狡诈,这白玉未必能保你平安。”沈青宛想起自己的遭遇,“若是他真有心害你,定会使一些下三滥的招数,防不胜防。”
“我早就跟他结下了梁子,不管有没有你,我跟他都不可能善了。”池也神色极为认真,“青宛,告诉我好吗?”
见沈青宛面色犹豫,池也眼眸微转,换了套说辞:“陈知煜是我们共同的敌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青宛,我需要你帮我。”
阿池和陈知煜已是势如水火,且她已知晓她和陈知煜的恩怨,再隐瞒下去也是无用。
沈青宛沉吟片刻,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语气里还有些哽咽:“陈知煜是我表哥。”
沈青宛深吸一口气,将沈家的过往之事徐徐道来。心中没了负担,她已能平静地讲述这一切。
池也听得仔细,不肯错过一丝一毫。
随着沈青宛越说越多,池也的脸色便越来越黑,呼吸粗重,显然气得不轻。
“陈知煜曾多次暗示我爹,将我许配给他。我爹娘察觉到他的狼子野心后,不再顾念亲情,断了与他家的来往。”
“可没过多久,我爹便毫无预兆地离世。我娘原本身子骨就弱,生我时又伤了身子。我爹去世后,娘亲她郁郁寡欢,没过多久便也离世。”
说到此处,沈青宛忍不住哽咽出声。
池也将人抱紧了点,她听出沈青宛话里的机锋,试探道:“你怀疑你爹是被陈知煜害死的?”
沈青宛因着池也的敏锐怔了片刻,轻抿嘴唇:“我爹他身体一向康健,平日里少有病痛,怎会无缘无故地倒在酒楼之中?”
沈青宛虽未明说,但池也却听出几分笃定,还未等她说些什么,便听沈青宛接着说道:“酒楼的掌柜当即报了官,仵作查验之后,说我爹是突发心疾,便让我和娘亲将人领了回去,可……”
沈青宛语气迟疑:“可经此一遭,我愈发觉得我爹的死有蹊跷。”
池也恍然大悟,难怪当时她救下沈青宛时,沈青宛宁愿相信她这个陌生人也不愿去报官,原来还有这层缘由。
怀疑的种子已在沈青宛心中生根发芽,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岂能轻易交付不知敌友的人手中?
“我爹娘去世后,陈知煜多次登门沈家,明里暗里多次暗示,要我嫁给他,将酒楼交给他,让我留在家中相夫教子。”
池也手上青筋暴起,心中暗骂:陈知煜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竟敢惦记她老婆!
下次见了面,她要杀了他!
“我本就不喜他,且酒楼我爹娘的心血,我怎舍得拱手送人?”
“但陈知煜却好似苍蝇一般,我不胜其烦,便同他撕破脸皮,严禁他进入沈家和沈家酒楼。”
“既如此,陈知煜的阴谋又怎会……得逞?”话说一半,池也心中已有答案。
沈家家大业大,家中定有许多仆人。人一多,便很难保证他们的忠心,想来应是有人收了陈知煜的钱财,里应外合……
闻言,沈青宛面上露出一抹哀伤,语气中藏着一丝不解:“我有一贴身丫鬟,名唤‘素心’,与我相伴十多年……”
沈青宛目光逐渐飘远,她想不通素心为何会背叛她,她从未亏待过她。
“后来呢?”池也轻轻捏了捏沈青宛的手指。
“后来?”沈青宛回神,忆起那日的情形,“回家后,她给我沏了壶茶,我喝罢便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醒来时,便是在黑漆漆的棺材里。”
“再后来,便遇到了你。”
也许阿池自己都不记得,那时的她神色有多认真,语气有多温柔。一身正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信任她。
沈青宛定定地望着池也,心中释然,忽然觉得那些遭遇,此刻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她遇到了阿池,遇到了能相守一生的人。无论她做了什么,阿池都会包容她,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