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也悄无声息地从背后靠近沈青宛,出其不意地拍了拍她右边的肩头,而后快速收回手,闪身到她左侧站定。
而被拍的沈青宛下意识扭头往右边看去,却空无一人。待她转回头时,余光中多了一道身影。
除了池也,她想不出还有谁会这般捉弄她。
沈青宛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双水润润的桃花眼中满是惊喜。
明媚皓齿、顾盼生姿。
池也被沈青宛的笑容闪了眼,笑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二人虽日日相伴,但每次池也归来时,仍如久别重逢。
“小也,你来得正好,我跟你说啊……”
李巧云把方才和沈青宛说过的话,又和池也说了一遍,但这次说得更细致。
毕竟池也是主人家,届时还有许多事要交给她来做。
池也和沈青宛并肩而立,齐齐看向李巧云,认真记下她说的话,两人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是那么相似。
“你只需记得自己要做的事,其余的我和你几位婶婶自会帮着一起张罗。”李巧云深知池也每日忙碌,无暇料理这些琐事,便主动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
“那就先谢过各位婶婶了。”
池也一脸感激,甚至还有些庆幸。
但她听到后天还要摆宴席,心中犹豫不决。村里有些人她都不认识,难道要把几十户人家都请来吗?
好吧,她其实就是不想请池家大房一家。
她可不想在大喜的日子看到那一张张倒胃口的脸。至于其他人,只要是真心实意来祝贺的,她都欢迎。
“上梁那日要请多少人?”
李巧云仔细想了想,答道:“我们就请一些村里关系好的人家,还有那边的泥工瓦匠,大概也就几十号人。”
池也心中有了底,笑道:“行,到时候让他们把家里人都带来,办得热热闹闹的。”
“还有,上梁那日需要置办的东西,三婶尽管去买,或者我明日从城里带回来也行,银子的事不用担心。”
闻声,李巧云假意瞪她一眼,道:“该省还是得省,有钱也不能乱花。”
池也浅笑不语,多亏了空间农场,这些天她赚了不少银子。
如今她已经彻底摆脱初到此地的窘境,手头宽裕了不少。
“行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那三婶,我和青宛先回去了。”
说罢便牵上沈青宛的手往家走。
几位妇人看着池也和沈青宛并肩离去的背影,只觉分外美好。
“池也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好了。”
“谁说不是呢,这都盖上大房子了。”
至于盖房子的钱,李巧云夫妇对外只说,池也在城中遇到了贵人,那贵人为报答救命之恩,便给了她一些银两。
村里人时常有人凑到李巧云面前问长问短,但李巧云不肯多说,每次都以寥寥数语糊弄过去。
久而久之,村里人觉得无趣便作罢了。反正问了,银子也到不了他们手中。
“巧云啊,”其中一位更为年长的妇人面上的笑意收敛了些,转头看向李巧云,认真道,“池也的年纪也不小了,她的婚事你也得张罗起来了。长顺夫妇走得早,大房那一家子又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这个婶婶可得好好给她把把关。咱总不能因为一个烂人耽误了一辈子吧。”
王升那一家子当时大张旗鼓地前来退婚,闹得整个村子沸沸扬扬。
她们几个对池也投河那事至今心有余悸,是真的心疼池也,说的话也皆是发自肺腑。
李巧云显然也记得王升这事,脸上的笑意瞬间隐去,眉眼间也多了几分厌恶与忧愁。
厌恶是对王升的,忧愁是对池也的。
她犹记得嫁入池家时,池也尚在牙牙学语,自己看着她一点点长成如今这般模样,自然十分心疼池也的遭遇。
想到这些,李巧云对王升的恨意又多了几分,当然还有王翠兰。
王升是王翠兰的娘家侄子,那时王升还不是举人,王翠兰便极力撮合二人,说什么亲上加亲那种冠冕堂皇的屁话。
其实不过是王家尚有些钱财,王翠兰起了贪念,想私吞了池也的聘礼。
那王升不过是走了狗屎运,在乡试放榜时,名字出现在榜单的最后一位。
有了举人的身份,王家整日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觉得池也配不上他们家的儿子,便萌生了退婚的意思。
若当时王家痛快退了婚,“池也”也不至于拖到这个年纪。
可偏偏他们骑驴找马,低了王家看不上,高了别人又看不上王家。
直到池长顺因病去世,王家不知因何缘故才来退了婚,毕竟也没听说他们与哪家定了亲。
李巧云心中百般滋味,脸色变幻莫测,最终只余下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