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婶子,我哪有弄什么。本来就是我家的东西,族里长辈不过替我们管了几年。现在我要成亲,自然是要交还回来,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给工钱。”
“不给工钱叫人家白替我做工,人家不乐意我也不好意思。像潘掌柜那样按时给工钱,都是一家子亲戚,说不得长辈们还得怪我跟他们见外。”
“既如此,倒不如丁是丁卯是卯的分开些,还全了亲戚之间的感情。”
谢九九睁着眼睛说瞎话,脸都不红。
谢家那老族爷听说回去就躺下了,家里人原以为是去一趟县城累着了也没多问,等到第二天早上家里老婆子推他起不来,一碰就直哼哼,这才发现人被气病了。
病了也不敢说是气病的,外面现在传那几个人的名声一个比一个不好听,谁不嫌弃他们把谢家当绝户吃,做事做得太缺德。
别人问起来,他们家人还只能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乐乐呵呵高高兴兴的样子。
非说是家里老爷子把云客来还回去了,心里懈了担子。晚上在家里一高兴喝多了,夜里蹬了被子感冒了,一点小病过几天就好了。
“你这丫头,嘴里没一句实话,跟你爹那时候一样一样的。”
被敷衍了的婶子也不生气,有些事能做不能说,再得意再高兴也不能漏了口风。别管人家看没看出来你心里怎么想的,只要嘴上一口咬死了不认,才不会被旁人钻了空子。
谢九九说得大义凛然,牌桌上的几个嫂子婶子也就这么听,不再追问这个,又反过头来打听云客来的事情。
“云客来从去年起那生意就不好,九九你可得想法子了。饭庄不比别的生意,差了人气再想聚拢来不容易,你就是味道好人家见里头不进客,就都不进去了。”
“兰姨可说到点子上了,我这不是正发愁吗。”
饭庄被谢宝柱他们弄得不像样,后厨里两个大师傅走了一个,另一个上个月请假回乡到现在都没回来。
后厨现在掌勺的是刚出师没两年的一个年轻人,谢九九不熟,只知道店里的人都叫他大头。看上去二十七八的年纪,做菜的味道不差,也仅限于不差。
回乡的大师傅还回不回来不好说,大头这么勉强支应着生意怎么办更是一件麻烦事,这些事要么不想,一想就叫人头疼得很。
自己跟裴元定了亲,因着是入赘,按照田婆子给算的日子,四月初自家就要把聘礼送去裴家。把聘礼送过去定下正日子,之后就又得忙成婚的事了。
黄娟之前就说了,别人家怎么办喜事自家就怎么办,不能因着是入赘就敷衍,据说到时候还在巷子里摆流水席,大宴宾客。
这些流程走下来,谢九九掰着指头一算怎么也得两个月?再想快点是怎么都不行的了。
这几个月家里忙自己的亲事,自己还得抽空把私塾的事给定下来。
鹿鸣乡的老房子好久没人住了,要修缮的话人手不用愁,乡下建房子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有空就来搭把手,在村子里干活卖力气不算什么,只要主家管一顿饭就行。
但自家在村上的房子,也是前后两进还带一个后院的宅子。要修缮光有土砖可不够,还得想法子弄些木料和瓦片、石灰和灰浆过去才行。
眼下是三月,正是农忙的时候。村上壮劳力不够的话,说不定还要去南城外的码头上招些力工,这么一来还要再多准备些钱才行。
还有教书先生,这才是最要紧的。
不求族里大部分以后记得自己的好,只要能安抚住他们,别总是动不动就惦记自己家的家业,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施恩。
把恩施到实处,让他们知道这个私塾自己自己能办起来,西席的先生只有自己能请来,换做谢宝柱他们就请不来这么好的先生,往后族里那几个老的再想做什么,便难了。
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轮番在脑子里打转,先做哪个后做哪个都麻烦。
谢九九脑袋靠在黄娟肩膀上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几个打牌的也不再追问这些事情,那个兰姨冲黄娟挑一挑眉毛,下午的牌局便早早的散了。
“走,陪我出去买点东西。”
说是买东西,刚出巷子口,黄娟就带着谢九九往在巷口开了好些年的小食肆里走。
谢家的宅子离云客来不远也不近,都在南城的范围里。南城靠近码头,热闹之余往码头来谋生的人也多,干活的人是顾不上按时吃饭的。
有时候一天没接着活儿,早上出门前在家吃一顿稀的,晚上回去再吃一顿稀的,就这么着一天糊弄个水饱也是过。
有时候接着活儿了,那就赶紧的干,什么时候干完什么时候算这一天的工钱。拿了工钱去小饭馆里吃一顿,卖力气活的得吃肉,要不然浑身没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