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能知晓。”薛凉月夹起一筷鱼肉搁到碗里。
而黎黎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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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我们去哪里?”青丝在一边巡卫插空头来的目光中轻声问。
真的不能悄悄的去吗?
“马上就到,青丝不必心急。”
……我哪里有心急。她垂下了头,心里也懊恼。不是别的什么,却是懊恼自己昨晚对宣月澜的一番话。
或许她不应该自己去的,真正的好方法是带着师兄师姐一起去。那这样就不是询问了,倒像是一行人的逼迫。
她总不愿意相信,宣月澜真真实实是个坏的。
她的头脑尚还在恍惚,一只手却伸过来扶住了她。
青丝这才回了神。
齐师兄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提醒她走路看路。
“这是个台阶。”他对着面色尴尬的师妹说道。
……青丝点了点头。
齐悠白推开了门,带她进到一个小花园去。
不像是之前梦里宣月澜的花,这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她隔着一丛矮树看到大多都凋零了,只剩下几朵残余粉花的树。
“海棠花?”她问,嘀咕道怎么又是海棠花。
“是海棠花。”他回答,引着师妹从小路过去。
他们此行的另一个任务,是给这小姑娘寻枝。
齐悠白稍稍垂目,指尖轻点上夹在另一树丛的飘落花瓣。
“这是你的枝。”他说。
这师妹怔愣之际,自然看不见从他身后手心漫过一点红色的盈光,全然绕上这枯萎的花树。
——一枝重开的粉花漫着芬香延至她眼前,涌进鼻间。
见她没有动作,微颤的花枝点上她眉间,泛起一点轻微的痒。
“折下来。”
齐悠白悠悠语道。
第25章
折花?
抬起手,她指尖轻点上眼前一朵鲜嫩粉花,而后触到这上边的一点晨露。但毫不拖泥带水的,青丝顺着柔软花瓣,压下枝头把整整一枝花折下。
“师兄?”然后呢。
“取指尖血滴上去。”齐悠白放下身后压着花枝的手,浅浅地笑,觉得小师妹十分上道就是了。
青丝看了看自己的手,张嘴就咬。
......痛死。
然而不等她扬手,那突而强烈的风就把花枝压下,生生饮饱了她好不容易咬出来的血,甚至于还有继续吸吮的意思。
“莫要放手。”齐悠白察觉她意图,出言提醒道。“师妹凡胎□□又没有练过半点招式,自然要在其他方面多付出一些。”
......理解理解。青丝本来就没有收手的意思,听着这话就更持起手任这花吮去。
倒也算不上痛吧,只是有些痒。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青丝觉得自己血液流尽,被吸成人肉干,这场稍显紧迫的择枝才结束。或许是心理作用罢,她觉得自己头昏脑胀的很。
“走吧师妹。”
走吧走吧。
她恍惚间抬脚就走,也不管头上珠钗如何叮铃作响。唯剩下个笑意仍存的师兄呆呆站着,手上接着一枝粉嫩棠花。
青年白衣翩阡,就尤其显得掌上棠花枝条潋滟。而他看着跌跌撞撞扶墙而走的小师妹,面上变化几许,终究是留下一个略显无奈的笑意。
他踏步往前去。
背后树荫深深,哪里又有什么凋零的花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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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红裙姑娘皱皱眉头,放下了手上的茶盏。见她回答,身前的碧衫女子稍点头,在几人目光下解释道,“春日已尽,夏天将临。”她笑着向这两个客人解释道。
“宣国地处南地,临江河大川,秀美湖泊数不胜数。”女子柔着声音道,“是以每年夏日初始都要举办些有趣事宜。”她话头一转,在黎黎眼光下将话圆了回来。
“不过几位路途劳苦事务也繁忙,念及此,陛下的意思是让各位吃了饭再走。”
这边薛凉月不屑地转回了头,就见他三师兄沈阔一脸喜色,忙不停地从一边桌椅上窜出身来,就差把快乐写在脸上。
“柳姑娘,我问问你。”他倒没忘了师兄家乡的礼仪,冲这身份尊贵的姑娘抱了抱拳道,“这宴席上的吃食,是由那位承办?”
“可是民间那新招的姓沈的御厨?”
怪也不怪他心急,只是这沈大爷实属厉害,在民间被冠以个食神的称号。本来他前些年是想下了山前去学上一二,好叫山上一行人不仅吃上饱饭,更要吃上好饭,谁知道这老爷子不知所踪。
只是前些日子他恰巧
听闻这老大爷是走累了不想再走,索性用这响当当的名头到皇宫谋了个正经差事。
机不可失,沈阔握紧了拳头。
柳书书稍许愣住,反应过来时只见这突而冒出来的少年一脸认真神色,似乎还有些紧张期待。而后她忽地一笑,面上小痣一动,面颊竟荡出两个浅浅笑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