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不愿做这样的事情,黎黎。”陈道人开始辩解,“薛沣一死,你们的目的也达到了不是吗?”他居高临下看着地上两具尸体样式的徒弟,蹲下身去。
他去探大徒弟的呼吸,皱起眉。
不应该。
却是这时,那柄划过青丝血液的剑刃无声朝他刺了过去——陈道人躲闪不及,却只是被划伤手臂。
地上,齐悠白睁开了眼睛。
“你的愿望落空了,师父。”
另一边。
满室洁白,这消毒水的气味是青丝最讨厌的——她猛地睁开眼睛,意欲伸向脖颈处的手却被什么牢牢抓住。
她眨着眼睛,视线中雪白的被子,静谧的病房,耳边记录着她生命的仪器正在滴滴响。
青丝以为自己在做梦。
“丝......丝丝!”梦中的声音,似乎等了一个世纪才落到她耳边,她稍抬头,看见一个精神萎靡的老人满脸的担忧。
视线对上的瞬间,青丝再忍不住放声大哭。
她回来了。
冷静了不知道多久,青丝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她确实回来了。
按外婆所说,她是在学校宿舍昏倒之后李连着昏迷了差不多半个月。身体虽查不出病因,却又迟迟醒不过来。
半个月?秦司忍不住拍了拍头。
老人一边说着,一向坚强的她也忍不住偏过头去擦眼泪。
“好在醒过来了。”她摸着孩子的脸,深深呼气,“醒过来就好。”
又在医院住了几天,秦司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学校那边不用担心,先好好在家呆着。”
秦司只能点头,她几乎都忘了自己还在读大学。
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一切呢?她总在夜里想,难道是她的一场梦吗?可是那些人的脸实在太过其清楚,一起经历的事她半点都忘不掉。
这不是一场梦。
她爬起来找到自己穿书那天看的小说,一切没有任何改变。书里男主的弟弟确实就是一笔带过,一次都没出现过。
她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半月,每一晚都被梦里齐悠白的眼神吓醒。
他说,为什么不带他一起回来。
秦司自觉不能再这样下去,翻开手机,一条作者签售的信息就跳到了通知栏顶上。
大数据的力量——正是那本狗血文的作者,要在本市一个书店开签售会了。
时间就是后天。
秦司连忙爬起来买票。
敲门声也在这时响了起来,是外婆。她手里端着一碗馄饨,放到了她窗前小桌上。
“楼下阿姨听说你醒了,特意给你做的。”
秦司这才想起那个时髦阿姨,却怎么也记不起她的脸。她点了头,下床吃东西。
“出去走走?”阿婆问她。
秦司又愣愣地点头,自从回到家,她还没出去过,实际上是怕自己一出去就会发现一切是假的。
她不能再逃避了。
现在正是那颗巨大黄桷树落叶子的季节,前几天一直在下雨,空气还有些冷。阿婆走在她前面,秦司披着外衣跟着她下楼。
到了楼下,碰见几个熟人,秦司一一打了招呼,却像是上辈子的事。
“丝丝,现在没什么事了吧?唉!年纪轻轻的,不知道怎么碰上这种事。”
“你少说些,人平平安安回来就好。”
“唉!阿婆,来搓一搓麻将啊”
几人胡乱聊着,秦司脚下却被什么一拖,她向下望去,是一只狸花猫咬住了她的裤子。
“打牌去了,”阿婆道,“这是你曾姨家的猫,帮她送回去吧。”
“曾姨?”秦司如当头棒喝,抱起了那只不断摇着尾巴的猫。
“不记得了?给你做馄饨那个。”阿婆浅浅白了她一眼,“去吧,她家新养了狗,去摸摸。”
......秦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拐进那间小店的。
一个再普通的不过的馄饨店,那颗总是飞着叶子的黄桷树就在她家旁边。
那块写着欢迎光临的红色门垫踩上去就会让里面的人知道她来了。
穿着浅色碎花裙的女人背对着她,正在那块板子上写着什么。
秦司却忽然不敢踏出脚步。
怀里的狸花猫喵喵叫了两声。
女人转过身来。
“丝丝?”
秦司对上那张脸,忽然间却被巨大的恐惧笼罩,但她并没有跑开,而是抱着猫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那只猫似乎很是熟悉她,看见了主人也没有跑开,在她怀里拱个不停。
而一只白狗从女人旁边跑来,朝着她不断转着圈圈。
“你是谁。”青丝咬紧了牙关。
“怎么这么问?”老板娘挑挑眉,“你不会失忆了吧?”
“齐悠白。”青丝念出这个名字,好像用尽了所有力气。
“他是你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