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觉得有辱斯文,他摇了摇头苦笑。
沈阔默然:师兄辛苦。
“如何?”沈阔站起来对着那群妇人道,“他已吃干净了。”
“好。”
王娘子将那斧头搁置在地,朝身后众妇人看去,于是那些人又如鸟兽一样散尽。
只剩下个别边走边看这两个外乡人,似乎藏有数不尽的怨恨不喜。
王娘子牵着小雪却没走。
她站在二人面前,询问。“二位要去往哪里?”
“出去逛逛,房间太闷。”沈阔答道,“难道王娘子不许吗?”
齐悠白微颔首。
谁知对面王娘子声音却忽地高了,“呀!想来沈公子不知晓我们这的规矩,新客第一天怕是不能出门的。”
她看向齐悠白,“这位客人是今日才到吧?”
沈阔恰想狡辩,一边的齐悠白却诚实点起了头。“是。”
这就是了,沈阔搁在一边想着师兄怎么这么爽快地承认了,却见那王娘子转身面对着院子扯开嗓子喊道要到二人房间看看有什么没安排妥当的,今日就先别出去了。
她这样大声,倒像是故意的。
齐悠白朝王娘子作一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让她先进去。于是那妇人牵着小女儿踏上台阶,朝着二人微微颔首。
倒是不像是之前泼辣的样子。
沈阔跟着齐悠白的脚步进门,将门刚一关上,转头就见那妇人已经极为端庄地坐到了椅子上,一丝想要查探的意思都没有。
小雪很是上道地给母亲倒了一杯热茶。
“不必担心,”王娘子小心地喝了一口热茶,“他们三人还在等着你们。”
“但,院子之外是出不去的。”
“待我喝完这盏茶,随我来吧。”
这王娘子实在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且看她之前挥动那可以将人砍成两半的斧头来看,现在怎么又能如此细心地用一根绣花针拧开那藏于衣柜后的密门?
门打开后,王娘子耐心牵着小雪等着他俩进去。
“您不走吗?”齐悠白问道,这问题却引得一边的沈阔侧目。
“留下一个人,她们才不会起疑心。”王娘子催促道,“快走吧,记得别走回头路。”
“直直的,沿着这密道走到尽头。”
“他们在那里等你们。”
*
徐怀真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他猛然挣起身体,却被胸前一阵酸痛顿住身体,再看,师父竟坐在他一边正在啃些什么。
“师父......”
“......你醒了?”那老道长见徒弟醒了,将最后一口咽下,擦了擦嘴巴子。“想要喝水吗?”
“我怎么在这?”他揉着眉心,只依稀记得最后那罩着大殿的阵法突然加强,似乎有人在阵法内与他对抗,毫无疑问,他被击飞出去。
后人之力,哪里抵得过这前任倾尽全力设下的关卡?
“青丝呢?!”
徐怀真翻身欲要下床,却被一根啃得七零八落,沾满口水的胡罗卜瞬间击到身上,霎时将他困住。
“师父!”他几近崩溃,“我答应了在那等着她出来的!”
闻言,老道将手又在衣袖上擦了擦,似丝毫不理会这弟子的心情,慢悠悠开口道,“留在哪里做什么?等死吗?”
“少年人总轻狂冒进,识不清自己眼前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怪物。”或许是察觉自己用词不当,老道人抬眼看他,改了口。
“或者说,困难。”
“怀真,你可还记得当年同去守墟之时,你自己立下的誓言?”老道哼哼唧唧,见他不语继续道,“是谁说去守墟只为学习,将一柄弯刀耍的更好?”他又知弟子心绪,却当即宣判道:“年少慕艾再正常不过,可你瞧着,人家可是喜欢你的样子?”
“我本不欲劝你,可偏偏我告诉过你。”道长语重心长道,在弟子不屈的眼神中将他盖好被子,甚至掖了掖被角。
“你与她之间,不可能。”
“事在人为。”徐怀真将头偏过,知道自己忤逆不得,索性闭上了眼睛。
“你若执意为她守阵,会死。”
“她留在里面,时刻危险。”
“那人可不会伤她。”
“……”
或是知晓自己劝不动他,老道长的声音强势起来,“你明明知道那里面关着的是谁,却甘愿带着她去,又舍得了?”
他拍着弟子的肩,像是哄着小时候那倔强的,不肯轻易落下眼泪的小孩童。
“想来你心中比师父明白。”
“今天就呆在这休息罢,”老道轻叹一口气,“事在人为,事在人为,罢了罢了。”
“明日随你去。”
师父的气息消失殆尽,身上这束缚的力道却丝毫未松开。
徐怀真不再动弹,安慰自己道至少师父不会拿青丝的性命来与他开玩笑,不说其他,毕竟那也是他好友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