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虫子会落在某个锚点上,咬它们,窃取由花朵发育成果实的能量。这就是时间线里的空间坐标,有了坐标,才有能够进入时间线的锚点。”
“还有洪水,会把没有屏障保护的树冲垮——这就是造成时间线收束的情形之一。”
阮鸣谦的声音变得冷硬肃重:“所有的可能性都消失,坍缩成一个确定的最终结局。时间线收束不一定是坏事,也有可能推翻重来,在旧树桩上长出新生嫩芽。”
“然而在遭遇洪灾的情形下,泡在洪水里的树根迟早会腐烂衰败,它没有新的未来。”
“我明白了。”谢乐游若有所悟,“你的比喻通俗易懂。猎杀者干的是啄木鸟捉虫子的工作。”
既是清理虫子,也是替世界本源捉Bug。
“其实所有神选者本应都是。”阮鸣谦叹息道,“你先前说我不称职,也没怼错。”
“自从你变回凡人,我的力量衰弱就愈发加剧,已经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我察觉到在不久的将来,我迟早会消失,回归星球本源。”
“但我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你当初给我留下了太多的疑问,我想,至少我得弄明白才能消失。”
“所以我暂且抛弃了那些尚未发育成小世界的残片投影,只用留下大半力量护住了已经发育成形的果实,就这样追随你返回了源世界。”
“那些蛆虫就这样寄生在投影里,打着幌子吸引迷失的灵魂。我制造出来的法则代行者,在长期的斗争中,因为我的力量削弱得过于厉害,也被阴影所吞噬,要么死亡,要么堕落。”
“终于……它们来到了源世界。”
阮鸣谦垂眸:“那时起,我就察觉到了无可逆转的天命。我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计划,我要把我的世界托付给你,我得帮助你恢复力量和记忆,甚至更上一层楼。”
“有能力,也有足够意志,恢复并延续秩序的人,只有你。注视过那么多次的考验,我很确定。”
“但我必须得弄明白你当初选择放弃的理由……我要把那个理由抹杀掉!”
他的声音里透出某种极端的严酷。
但很快,坚如磐石的果决变得柔软,退让。
因为一根手指托起他的下巴,紧接着用力抵住了他的嘴唇。
阮鸣谦举起双手,笑着投降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答应过你的。咱们同生共死。”
原本的阴翳从他眉宇中悄然消散。
谢乐游捏了下他的嘴,捏成小鸭子:“有什么问题,我来解决。我们一起面对。相信我。”
“嗯唔……”阮鸣谦狂点头。
“你信我,我真改了。我就算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也不能不把你的命当回事。”
“还乱说!”谢乐游挑眉,“屁-股又痒了?欠打?”
哎呀!
话糙理不糙,这也太糙了!
阮鸣谦忍不住回味起前两天玩过的play,一想起屁-股尖儿都麻麻的,酥酥的,被教训得腿软……打住!!!
太狂野了!太变态了!他好喜欢。
沉重的气氛一秒破功。
没人能在你情我愿的荤段子面前绷得住脸装深沉,那也太无聊了。阮鸣谦又不是什么真吃素的清高和尚。他是凶猛的肉食系。
阮鸣谦笑嘻嘻凑过来,被调戏惯了,也不装了,廉耻度早就跌破下限,脸都没红。
他啵了下谢乐游的指尖,帅得不要不要的一张脸,臭屁地冲谢乐游放电,媚眼如丝:“我才舍不得。当泥胎木偶有什么意思,我要当大俗人。我就爱缠着你。”
热热闹闹地活着,不后悔地活着,这才叫生命的意义。
有欲望,才有希望。
生命因此而前进,绽放光芒。
得到了阮鸣谦的保证,谢乐游总算满意:“话说开了,问题解决了,就翻篇。不翻旧账。”
长阶三千,心魔三千,而人生几何?
这就是谢乐游在登神长阶中得到的最大启示。
批判的武器,比不过武器的批判。
有障碍,就跨过。有问题,就解决。有话,就该直接说。
一时半会解决不了,那就想办法积攒力量,削弱敌方,没条件创造条件,迂回作战。
和人被杀,就会死是一样的道理。
谁阻拦他获得幸福,破坏他珍视的宝物,找死。
杀过去便是。
狭路相逢勇者胜。力量在握,美人在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他们又说了一会儿话,消失在原地。
“其实我们身后跟了不少人。”阮鸣谦忽然道。
“没事。让他们待着吧,谅他们也不敢靠近。”谢乐游抓住阮鸣谦的手,他们正飞速升向高空,“天道在催促考验早日结束,没结束,时间线就没法复原,祂在逼迫我们回来。故意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