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我已经沉底儿了呢?“
“不会有这种情况,如果有,那就一起沉。”
顾殷久怔了怔,随即低笑:“二公子这是要殉情不成?”
“我说过的,你在哪,我在哪,你不。”
顾殷久垂下眼皮,瞥了一眼掌心命线,恰似即将燃尽的烛芯,心底叹了口气,再抬眼时,眼底已是一片漫不经心的笑意:“胡说什么,我这不是好端端在这么?”
苏扶卿没接话,只是把怀里的尸体搂得更紧了些。
顾殷久抄起同尘,刀锋寒光一闪,猛地劈向石棺。
“锵——!”
刀刃与石棺相撞,火星四溅,震得他虎口发麻,可那棺材却只是豁开了个小小的口子,连条完整的裂缝都没劈出来。
正当他准备一鼓作气把这俩破棺材劈个稀巴烂,彻底断了这摊子烂事的当口儿,身后那扇石门“轰隆”一声,突然打开了!
“啧,这破棺材还挺硬……”顾殷久甩了甩手腕,正准备一鼓作气把这俩碍眼的玩意儿劈个稀巴烂,彻底断了这摊子烂。
身后那扇厚重的石门突然被人一掌震开,碎石飞溅,尘土飞扬!
顾殷久心头一跳,这鬼地方除了他们俩,还能有谁?
烟尘散尽,一道人影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步履从容。
顾殷久握刀的手猛地收紧,凰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凰离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笑道:“那不过是我的分身罢了,难不成你真以为师兄能拦得住我么?他不过一缕残魂,不过是陪你们走个过场罢了。”
当的一声,火花四溅。
顾殷久不与他废话,旋身迎上,却在看到他手里的剑后,微微睁大了眼。
“很眼熟吧?”
剑身青白,寒芒凛冽,正是他为了破坏魔渊阵眼,豁出去弄断了的和光。
凰离嘴角的笑顾殷久怎么看怎么欠揍:“你的剑确实断了,不过顺手捡回来将它炼了重铸,如今的和光,比起之前更适合我。”
和光剑身上果然缠绕着一股子不祥的血光,一看就不知道吸了多少人命。
“适合你大爷!”
顾殷久再懒得跟他废话,一刀一剑相撞,迸出刺目火花,密室轰鸣震颤。
打着打着,心头那点不对劲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他打了这么久,苏扶卿怎么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一边看戏?他虚晃一招,就想抽身退回,可就在他欲退回苏扶卿身边的刹那,数根银线突然如活蛇般缠上他四肢,将他牢牢缚住。
顾殷久挣扎着回头,银线另一端,清清楚楚缠绕在苏扶卿指尖。
“小少爷,你在做什么!”挣动间,银线勒入皮肉,愈发动弹不得。
苏扶卿却置若罔闻,将顾殷久绑好后,把怀中的尸体重新放回了棺椁之中。
凰离走向那两具石棺,看着里头的尸体笑道:“看来养的不错,再过几日便可回魂了。”
一道白影自他身后踱出,竟是那只曾多次引诱顾殷久一路寻找残卷的白虎!
可这白虎见了他们,却丝毫没有攻击的意思。
它乖顺地伏在苏扶卿脚边,亲昵地蹭着他的衣摆,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宛如家猫。
顾殷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此刻也摸出了点头绪。
“你们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的?”
凰离意味深长地道:“顾施主忘了么,我们段时间才见过啊。”
顾殷久眉头一皱。
凰离接着道:“也不怪你,那时你昏睡了三日,魂游识海,自然是记不得了。”
顾殷久一下子想起了之前萧暮雨同他说的,在回去苏家庄之前,他莫名其妙昏睡了整整三天!苏扶卿一个字儿都没跟啊提。他原本还当是灵力耗损过度,身子骨不济事才昏睡。
操!原来根子在这儿!
“顾施主就没想过,死了五年的人,魂魄凭什么还能好端端地在这里?”
顾殷久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不过心存侥幸,一些残魂依附野尸得以苟延残喘,也并非不可能。
但如今凰离的态度让他心里那点侥幸荡然无存。
顾殷久盯着青灯那张慈悲含笑的脸,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你什么意思?”
苏扶卿突然上前一步,将他严严实实挡在身后,声音冷得像冰:“青灯大师,你话太多了。”
青灯大师低笑,“他迟早会知道的,你也该早些告诉他,免得他胡思乱想。”
顾殷久怒声道:“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凰离忽而笑了:“你知道的,婆娑心法虽能活死人,却不过是一命续一命。你这点残魂,早该在封印崩裂时灰飞烟灭了。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靠的是什么?”
顾殷久声音发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