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林晓晓急得转圈："造型师说那套月白缠枝纹旗袍被泼了咖啡，临时换成竹青色......"
"让他们送墨绿色那件来。"沈清澜对着铜镜勾起唇角，葱指拂过妆台上鎏金珐琅首饰盒，"记得配祖母绿压襟。"
前世这场试镜，白薇薇借着"帮忙整理衣领"在她后颈贴了微型录音器。这次当化妆师凑近时，沈清澜忽然转身握住对方手腕，翡翠镯子磕在化妆台发出清响："王姐，你女儿白血病募捐的链接，我让后援会置顶了。"
化妆刷"啪嗒"掉在地上。
沈清澜从镜中看着对方瞬间惨白的脸，慢条斯理抚平旗袍立领："李导最恨有人带电子设备进试镜厅，你说是不是？你以后不用再过来了。"
保姆车穿过梧桐夹道的长街时，林晓晓还在念叨行程表。沈清澜忽然按下车窗，四月风挟着白玉兰香扑进来，街角711便利店门口，穿机车夹克的男人正把玩着银色Zippo打火机——那是顾景琛最得力的特助周谨。
"停车。"
高跟鞋踩过满地落花，沈清澜在男人惊愕的目光中抽走他指间的烟，火星在她唇边明明灭灭："告诉顾总，他上个月在苏富比拍下的那对乾隆珐琅彩小碗，底款少了一道冰裂纹。"
周谨瞳孔骤缩，蓝牙耳机闪过红光。
试镜厅走廊，白薇薇甜腻的嗓音像沾了蜜的刀片："清澜姐怎么才来呀？贺总特意给我们带了蓝山咖啡......"
沈清澜抬手抚过鬓边翡翠发簪，簪尾忽然擦着白薇薇耳际划过，"当啷"一声将某物钉进墙面。众人倒吸冷气——竟是枚纽扣型窃听器，此刻还在闪着微弱红光。
"李导。"她转身面向闻声而来的评审团，墨绿旗袍在镁光灯下泛出孔雀翎羽的光泽，"我建议全面安检后再开始试镜，您觉得呢？"
“全部再检查一遍，检查完立刻开始试镜。”李导暴躁的喊道。
"37号，沈清澜。"
镁光灯在沈清澜踏进演播厅的瞬间突然增亮三度，她眯起眼睛看向评委席——贺辰的座位被悄无声息挪到了主位，面前摆着本该属于李导的鎏金名牌。
"清澜姐抽到的是长公主赐死叛将的戏份。"场务递来的剧本用红笔圈改了台词，沈清澜指尖抚过突兀增多的亲密戏标注，忽然轻笑出声。前世这段被恶意剪辑成她勾引导演的香艳视频，此刻油墨未干的修改痕迹还沾着白薇薇常用的栀子香水味。
白薇薇正在台上表演，水袖甩出楚楚可怜的弧度："将军若是执意出征，便从妾身尸首上踏过去......"她念到"尸首"时突然转向沈清澜，泪眼中闪过毒蛇般的冷光。
"Cut！"李导烦躁地扯开领带，"我要的是巾帼英雄，不是哭哭啼啼的深闺怨妇！"
沈清澜踩着这句呵斥踏上舞台，墨绿旗袍下摆随着步伐裂开高叉，露出缠着绷带的左腿——这是今早特意保留的前世坠马旧伤。当贺辰皱眉看向她伤口时，她已旋身坐上朱漆案几，染着蔻丹的脚踝擦过桌角烛台。
"宇文拓。"她忽然伸手虚抚空中不存在的脸庞，指甲在烛火映照下如同浸血，"你当本宫这监国玉玺，是闺阁绣花针么？"尾音未落，袖中突然寒光乍现，道具匕首贴着白薇薇耳际飞过，将她的假发包钉在背景墙上。
“啊啊啊，你做什么，你看不起我也不能这样做啊，你这是想要谋杀啊。清澜姐，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然对我下这样的狠手......”白薇薇正可怜兮兮的说着。
突然被李导打断，李导盯着定格画面中的动作，突然大笑：“好！这才叫戏骨！”
白薇薇的尖叫还卡在喉咙，沈清澜已经捏住她下巴强迫其抬头。摄像机推进的特写镜头里，众人清晰看见她指尖藏着枚微型磁铁——正是刚才从白薇薇发髻里吸出来的录音器。
"妹妹这哭戏演得动人。"沈清澜将磁铁轻轻放在评委席，"只是眼泪泡着的若是阴谋算计，李导的镜头怕是要脏了。"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些微的嘲弄。周围的空气似乎瞬间凝固，评委们互相对视，神情复杂。但是看着坐在旁边阴沉着脸的贺辰，大家都在努力粉饰太平，李导打圆场道“清澜的演技又进步了啊。”
沈清澜看了看贺辰和白薇薇难看的脸色，看来有贺辰这个金主爸爸在这里，今天的事只能暂时这样了，回了李导一个客气的微笑“谢谢李导，我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二楼的单向玻璃观察室内，顾景琛将沈清澜的表演投映在弧形屏幕上。当镜头扫过她腿上绷带时，他忽然按下暂停键，放大画面边缘某处——绷带缝隙露出半枚青紫指痕，与三年前他在游轮酒会救下的女孩伤痕位置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