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锦满眼爱惜又沾染了些许担忧的轻轻抚了抚小草的叶子,他对这株草倾注了太多的心血,无异于养了一个婴儿。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惊慌失措。
付锦的动作轻柔,却在收手时不小心刮到叶片的边缘。
手指得剧痛让付锦身体一抖。鲜红的血珠低落在小草的叶片上。
付锦快速把手收了回来,放入口中吸吮。
喻远庭看到付锦的动作,也朝着他的手看了一瞬,待二人将目光再次放在独苗草上时,发现血迹已经完全被草的叶片吸了进去。
吸入血迹的位置突然变黄,快速枯萎,枯萎蔓延的速度极快。付锦顾不上手上的伤,伸手欲要阻止。
但植株枯萎的速度太快,他刚将手放到枯萎蔓延的位置,下一秒枯萎的面积就会迅速蔓延到更远的位置。
喻远庭拉住付锦的手,从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快速朝着接近根部的位置划去。
一大截枯败的草带着一小段仍带着绿意的草茎掉落在地。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它会怕我的血?”付锦像是经历丧子之痛的母亲一般,口中喃喃,精神也随着那段枯茎跌落在地。
他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像是自己是会□□的恶魔。自己靠近小草一寸,就会吸食了它的精华。
地上剩下的一截草停止枯化喻远庭看着付锦的模样,心中了然,这人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中,就像曾经在蓝星时他亲眼看着矮脚猫被抱走,却无法救他。
就像是他带来这里那么多人,却没有把他们都留下。
懊悔、自责、无助在心里撕扯着,任谁都无法释怀,喻远庭理解,却不知道如何去劝解。
也正因为理解,才知道任何安慰都是多余的。
他把手中的匕首递到付锦面前,声音听不出任何高情上的波澜“要么现在就把他连根拔起,继续放到培养仓培养。要么把刀捅向自己向它谢罪。”
付锦心中翻涌的情绪随之一滞,喻远庭就是喻远庭,冰山永远变不成火山。
但冰山也有冰山的好处,至少低温容易让人清醒。
付锦竟然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现在把草移植到培养仓可能真的会有一线生机。
立即收拾了心情,接过喻远庭手中的匕首。担心伤到草的根系,刻意扩大了挖掘的范围。
按照他的计算草本植物的根系生长不会过深,但是随着周围的被撅出来,付锦越来越慌。
他看不根系的尽头,仅仅几天的时间,它根已经绵延出他难以想象的距离。
付锦将匕首扔在地上,用双手向外撅土。
喻远庭显然也没想到一株草的根能扎得如此深,他停下走向驾驶位的脚步。
看着付锦带着些疯狂的动作,喻远庭退了回来“还没挖出来?”
显然他和付锦的判断并无差别。大部分草本植物的根系都很浅,更何况这株草也仅是刚种下几天而已。
付锦没有回答,动作虽快,到仍是小心地拨弄着周围的土。
1448星上的土和蓝星到底是有差别的,这里的土地没有经过开垦。这株草种下时他们虽然对土做了处理,到土质仍是偏硬。
付锦的力气不小,挖到最后也觉得吃力。
喻远庭看着付锦满是泥土的手,将人拽起。捡起匕首朝着付锦拨弄出的坑砍去。
“你小心点别伤到它。”付锦看着喻远庭的动作,面部一僵,不放心的叮嘱。
“你见过移植丝毫不伤根的吗?这又不是培养仓。”喻远庭手上动作不停。
他嘴上说着但是每一次落刀都有精准,都是尽可能躲开根系的。
他的力气远超付锦,几刀下去已经挖出一尺的深度,但还没有看到主根尽头,甚至根都没有出现变细的迹象,这说明他还有很深一段要挖。
喻远庭停下动作,薄唇轻抿,这株草果真不同寻常。
“去把后备箱里的铁铲拿来。”喻远庭并未抬头,目光停留在面前的这株草上。
面上不显,心中早已五味杂陈。
曾经他们种下那么多的种子,移植过那么多的苗木无一生还。
哪怕是一根细小的新根都没见过,而唯一存活的这株草竟然能将根扎到如此深的地方。
这究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喻远庭不知道,单从生命生长轨迹来看终归是好的吧!
他继续掘着土,约莫过了五分钟,已经挖下去了一米多的深度,就算是木本植物,也断不会短短几天就生长出这么长的根。
“要不,我们还是让它长在这儿?或许它还能活。”此时的付锦终于恢复了理智,他当时和老师做实验时接触过生物学。
这株小草的生长显然不符合常理,而且仿佛越是恶劣的环境它生长的越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