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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苇刚从病房里头出来,秘书就小快步走到她身边报告说:“晋司,刚刚您在里头处理家事,外头有一个姑娘要进去替晋扬的腿做复建,我怕她贸然进去打搅到您,就让她先去那边的椅子上等着。”
秘书抬起手,往不远处的长椅位置一指,那上面正坐着一位楚楚动人的姑娘,姑娘身上流光浮艳的杭丝,是那般熠熠生辉,更加衬得人比花娇。
晋苇目中闪过一丝讶异与惊艳,这么小的县城,哪里来气质这般出众的姑娘?一个人的外表可以打扮,穿戴可以刻意提升,但气质这东西太难伪装了,若非经年累月在良好的成长环境里浸润,是很难修炼出这样一身出挑气质的。
想必,就是刚刚那条绿丝巾的未来主人了。
难怪晋扬方才千方百计要从她这讨杭丝,原来是借花献佛,准备献给佳人。
晋苇漫步走过去,驾临在姑娘面前,微笑说:“好孩子,这段时间就是你一直照顾着晋扬吧?他都和我说了,多亏了你无微不至的日夜照料,他的腿才好的这么快。”
第20章 入V七、八更
郝赛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
从小到大,她是老师眼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谁也不会把她和撒谎这两个字扯上关系。可是,就在刚刚,她居然对着晋扬的姑姑,撒了一个令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弥天大谎!
晋扬的姑姑问她,那个一直无微不至照顾晋扬的姑娘是不是就是她,郝赛芸心里有一万个声音在回答:不是我、不是我,是林夏青,可她的喉咙不知怎么回事,像得了一场临时失声的怪病,□□到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沉默令晋扬的姑姑以为她是太过腼腆,不好承认,便慈爱笑着道:“好孩子,晋扬在荷县人生地不熟,能交到你这样正直善良的朋友,是他的福气。”
郝赛芸的脸好烫,对着晋扬姑姑,她根本说不出任何话,只能任由自己腮上的火云,燎原一般烧向全身。
晋扬姑姑搭了搭她的肩膀,鼓励似的道:“好孩子,我记着你了,以后要是有机会再碰面,我一定好好请你吃顿感谢饭。不过今天是没机会了,晚上我还有个饭局,一会儿吃完就直接去赶航班,只能下次了。”
郝赛芸当然知道晋扬姑姑今晚要去的是什么饭局,郝赛芸还知道,接待晋扬姑姑的地方,就设在医院食堂的三楼。那里有一个父亲平时专门宴请一些重要领导或者同僚的豪华包厢,为了今天这顿接风宴,小食堂后厨的员工已经修改过好几轮菜单,就*连身为院长的父亲都亲自将菜单过目了两遍。
她在京城上了两年的大学,是父亲身边最亲近的“半个京城人”,父亲拿着菜单询问她菜色会不会合京城那边的口味,她还稍作了润色:减了两道京城吃不大惯的海鲜,多了一道老京城的铜锅涮羊肉。这会儿不是冬天,不好找锅子,还特地要老京城的双耳铜锅,加之蘸羊肉的麻酱还颇多讲究,既要腐乳酱,又要韭花泥,可是愁坏了小食堂的后厨。
郝赛芸觉得自己疯了,在晋扬姑姑面前成了彻头彻尾的一个哑巴,脑子也跟一塌旋转的走马灯似的,一会儿想起病房里的晋扬,是那么才华横溢又英俊非凡,家世似乎是他身上最不值一提的光环;一会儿想起了人人都向往之的繁华京城,毕了业,能留在京城的人,只有金字塔顶尖的凤毛麟角,太少太少了。
谁都知道京城好,却不是人人都有资本留在京城。
郝赛芸只要一想起这些,她的心就好乱好乱,乱到她根本开不了任何口去解释本不属于她的赞扬与欣赏。
直到晋扬姑姑走了,她都没能跟人家解释半个词儿,那个晋扬姑姑赞不绝口、欣赏不已,一直照顾晋扬的姑娘,不是她,而是林夏青。
这是一场美丽的误会,更是一个尖锐的错误。
郝赛芸觉得命运从头而降一个天之骄子晋扬,同时也递给她一把尖利的刀,她正为了一个美丽而遥远的梦想,不知不觉将那柄致命的刀渐渐扎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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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青替晋扬去取车的时候,遇上麻烦了,确切说,是遇上了麻烦的始作俑者——麻子。
谁都看得出麻子是被卢县长逼着过来的,满脸写着不情不愿,他眼睛里蓄着一把要吃人的鬼火青,令林夏青觉得自己现在特别需要一副墨镜,她看见麻子那副傲慢又不耐烦的鬼样子,眼睛真是遭老罪了。
麻子真名叫卢金诚,大约卢县长本人从来都是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那套的,因此特意让这不成器的儿子,三番五次到晋扬这儿低三下四赔笑脸,就连今天取车,卢县长都命令儿子前来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