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样子，如果被其他竞争对手看见，还不知道那些人要怎么嘲笑他。
不过这里没有外人，连服务生都出去等候，只有他和姜谕两个，不至于让别人看出他内心最深处的脆弱。
而姜谕见过他所有的样子，就算看到他哭，应该也不会很嫌弃吧？她向来是喜恶分明的人，如果介意的话肯定不会坐过来帮他擦眼泪。
她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他。
“以后你会明白我的。”裴云青第一次遇到想回避的场景，他怕自己再脑子不清醒，说出什么惹姜谕生气的话。
倒不如先结束这个话题，慢慢用时间向她证明自己。
想想也是，她在这个世界已经独自生活了大几年，早对上辈子的事情淡忘了，而他才出现三天，就对她提出复合的要求，她一时不愿接受也在情理之中。
“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不要因为我的话影响到你的心情。”
姜谕有些惊叹他多变的情绪，一时之间不知还说什么是好，只能顺着他的话，拿起筷子品尝各个菜品。
有一句话他确实没说错，这些都是她爱吃的。
两人就这么沉默无言吃了一会，直到裴云青开口提起他送去的那个项目，才算重新打开话头。
他们就在这种诡异的和谐气氛下吃完了一顿饭，将要分开时，姜谕犹豫一下，还是从侧面建议裴云青，去做几样自测量表。
他看样子是没理解她的潜在意思，但还是乖乖的点头，表示抽空就做。
终于是送走裴云青，姜谕心情还挺复杂的。
现在她知道，在自己去世之后，一直有个人这么惦记她，人心肉长，要说没有一点触动，那肯定是假的。
只是这样，她更不会答应复合。
她始终觉得，裴云青就是陷在曾经的记忆里太深了，才会生出莫须有的执念，如果两人相处时间一久，让他感受到，她与他脑海中的形象有很大的出入，他可能就对她‘祛魅’了。
“唉。”
现在裴云青正在劲头上，她肯定说什么都没用，也只能之后走一步看一步了。
杨舒这回特意带了一件女披肩
，现在正值春季，室内和室外的温度有些差距，依旧要注意保暖。
“姜总，回公司还是回家？”
披个披肩的距离，他能清楚的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所以才有此一问。
别人不清楚，但他跟着姜谕这几年，还是比较了解她的，她只要喝完酒就会犯困，回家睡一觉是最好的选择。
但姜谕又是个工作狂人，一般不太晕的情况下，也会选择回去办公。
“今天没什么事，直接回家吧。”
“好的。”
姜谕上车就开始假寐，她其实没喝多少，只是脑子乱乱的，不知该怎么处理和裴云青的关系，看什么都很烦，干脆把眼睛闭上冥想。
她冥想的很不成功，总感觉身边有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时不时就看她一下。
这个车上除了她就是杨舒，她以为对方有什么事要问她，于是就‘醒’了过来。
没想到一睁眼，就对上杨舒有些错愕的表情，和没来得及收起的担忧。
“怎么了？”
杨舒抿唇，视线有些不自然的落在姜谕耳垂上那颗折射漂亮光线的耳钉上。
“有个建议，姜总你听听，如果觉得不好就当我多嘴了。”
“虽然不清楚你和裴总是什么关系，但我能感觉到，你似乎只想和他保持普通的合作伙伴关系。”
“秘书本来就是要为老板解决困难的，我拿了比同行多的薪水，更应该为老板考虑，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用我做挡箭牌，回绝裴总。”
“我没结婚，也没女朋友，连暧昧对象也没有，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你，裴总那边应该会相信的。”
姜谕表情奇怪的审视着杨舒，总感觉他说这话的目的不纯，和他假扮情侣劝退裴云青？干预老板的生活？这是一个员工该考虑的问题吗？
但他的表情实在太过正经，义正言辞的模样，又好像是她想多了。
换个说法，两人共事好几年，如果杨舒真对她有什么想法，肯定早就付诸实践了？不可能等到现在，给出一个对他没有实质好处的建议。
可能他真的觉得工资太多，拿着心里不安，所以想帮她解决麻烦吧。
姜谕抬手捏捏自己的眉头，斟酌着用词：“我考虑考虑吧。”
她没有直接要杨舒别多管闲事，实在是这个秘书她用的确实顺手，能文能武还能随时加班待命，脾气又好，业务能力又强，要是辞退还真不容易找到下一个这么合心意的。
所以她就模棱两可的先搁置，这样两个人都不会尴尬，时间一久，她不再提起这件事，杨舒自然就会明白她拒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