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粗暴的操作,不仅暴露了自己,还让自己多了个死仇,实在是太不周全了。
有些恍惚的将脑海中的记忆反复翻阅了好几遍,秦微末这才确定,这么蠢的人真的是自己。
“……”
当真有一种重新认识自己的感觉。
带着点恍惚的情绪用完早膳,秦微末交代玉茹将账本取出来。趁着这会儿有点空闲,她要看看自己的嫁妆铺子的经营情况。
“小姐,”玉茹为难的站在一旁,半晌后才开口:“你今儿个是怎么了?连嫁妆铺子被卖掉了都不记得?”
“嫁妆铺子被卖掉了?”秦微末大惊失色。那可是她娘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在奶娘的帮助下艰难保存下来的。
“我怎会将铺子卖掉?”
“前些日子水灾严重,姑爷为了灾民的事彻夜难眠。小姐你为了能帮到姑爷,特意将铺子卖了出去,就是为了能筹到银子给姑爷赈灾。奴婢劝了你许久,你就是不肯改变注意。”
恍恍惚惚的接收着脑海中的记忆,秦微末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她竟然是那种倾尽所有为夫君奉献的人?
不可能!
有她娘亲的前车之鉴,她绝不可能将其他人的利益置于自己的利益之上。
哪怕当时情况特殊,夫君亲自开口请求,她也有一百种法子推脱过去。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秦微末瞬间感觉自己的神思清明了许多。
之前发现的疑点也一一浮现在心头。
她不动声色的问道:“我记得在出嫁前奶娘家的小子生了病,我特意许了她回家照料孩子。后来怎么了,你还记得奶娘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吗?”
“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突然想吃奶娘做的银耳羹,随口问问。”
“奶娘她回去才半个月就回到了秦府。不过小姐你体谅奶娘年纪大了,放了她的卖身契,赠送一笔银子让她归家了。”
奶娘明明一直和夫家不睦,她早就做好了打算,要给奶娘养老的。怎么可能让奶娘归家?
秦微末越发觉得自己是被鬼怪霸占了身体,不然不可能做出的每件事都超过自己预料。
她想起自己曾读过一本古籍,“梁北有黎丘部,有奇鬼焉,喜效人之子侄昆弟之状。”既然有鬼能扮成他人子侄,那么有鬼会附身也不足为奇。
只是,秦微末想起那个被鬼扮成自己样子的儿子的下场。
“叟误杀之。”
秦微末只觉心头一冷。如果不能解决霸占自己身体的鬼物,她的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秦微末看玉茹的眼神也变得警惕了起来。
玉茹还是她原本的那个贴身丫鬟吗?如果是,为什么她作为最了解自己生活习惯的人却没能发现任何不对?
“小姐是想要将奶娘重新请回来吗?”玉茹体贴的问道。
听见这话,秦微末垂下眼眸,眼中的警惕藏起:“不必了,就让奶娘颐养天年吧。”
远水救不了近火,何必将奶娘再搅入这个漩涡。
将心中的警惕藏起,秦微末按照记忆里的习惯,借着处理府中内务的机会将府里的构造以及下仆都了解了一番。
她的这个便宜夫君一年前考中了进士。在秦尚书的活动下谋了个县令的缺。此处乃是有名的富县,只要在这里安稳的待上三年,再加上秦尚书的支持,考评必能得一个上佳。到时候就可以找机会往上动一动了。
“大伯对我这个便宜夫君倒是看重。”
秦微末细细思量。
若不是被这不知哪里来的妖孽占了身子,这桩婚事对她来说倒真的是一件好事。
“只是,”秦微末想起记忆里对便宜夫君百般讨好,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嫁妆铺
子都变卖出去来讨他欢喜的妖孽,眉头忍不住轻轻皱起:“这妖孽占据了我的身子,既不害人,也没像话本子里说的那样吸取阳气。那它夺舍我到底是为什么呢?”
就在秦微末苦思不解的时候,她的贴身丫鬟玉茹再次走了进来。
“小姐,你最喜欢的绮梦居士又出了新的话本了。书铺刚将新的话本送到府上,您现在要看吗?”
“话本?”
秦微末一愣,她并没有看话本的习惯。
还没等玉茹起疑,又立刻反应了过来:“想必是哪个占据了我身子的妖孽喜欢的吧。”
面色如常的交代玉茹:“先放着吧。”
此刻的秦微末对这个不知何处而来妖孽充满了忌惮,并不敢触碰对方的东西。
就在玉茹准备将话本子归置起来时,秦微末却又改了主意。
“等等,”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线索呢。
将玉茹唤住,秦微末不着痕迹的捏了捏帕子,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来:“拿过来吧,我现在得闲,打发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