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三粗的侍卫上前,不由分说给江芙和苏庭仪喝下两碗软筋散。
江芙喝的太快,汤药从嘴边流下。瑞宁公主弯下腰,温柔地用帕子擦干。
“慢慢喝,本宫又不催你。”她道。
苏庭仪也喝完了软筋散,瘫倒在地上。
看到这二人皆软趴趴没了力气,再无逃跑的可能,瑞宁公主更加放心,临走前嘱咐江芙:“听话些,本宫打完才会赏你金疮药。”
“好的。”江芙回答。
屋子重归黑暗,窗户钉死,大门再一次被锁上。
那伤药刚敷上去痛极,但见效的确很快,江芙的血迹止住了,高热也有了减退的趋势。
苏庭仪没什么力气,只能缓慢地朝江芙这里爬来。
等了一会子,确定无人再来,江芙悄悄站起身,将苏庭仪半拖半抱过来,两人依偎在简陋的草席上。
“娘娘没有中软筋散?”苏庭仪惊喜地猜测。
“我也喝了,只是这种药对我来说是小意思。”到了这个时候,江芙反而有些庆幸体内还有一只可化解百毒的缠丝蛊。
身上的伤口依旧灼烧着,但是跟一开始比起来好了许多。
“阿舒……瑞宁公主她之前不是这样的。我小时候是她的伴读,曾一起读书,那时候先帝还在。”苏庭仪讷讷地说,又看到江芙似乎在手掌上写着什么。
江芙写完才抬起头,认真道:“她有病。”
真的有病。
“娘娘受苦了。”苏庭仪无法再辩解。
“睡会儿吧,休息好了明日才能想对策。”江芙蜷缩在草席内侧,阖上眼。
苏庭仪躺在外侧,和她背对背。不管怎样,有人陪伴总会安心许多。
稻草并不柔软,相反,很是粗糙。可此时此刻,二人也顾不得这些,相继睡去。
天蒙蒙亮,门再一次打开。
江芙是被瑞宁公主拽醒的。
“你倒是睡得好极了。”瑞宁公主阴阳怪气道。
“是啊公主。”江芙笑盈盈看她。
苏庭仪也醒了,见状担忧道:“阿舒。”
“你也配这样叫本宫?起开。”瑞宁公主将苏庭仪推至一旁,凑近江芙。
她似乎有些好奇,掀开了江芙的领口,查看她肩膀的伤势。
雪白的皮肤上,丑陋的血痂十分明显,像是在绫罗绸缎上剪出了几个奇形怪状的口子。
“真丑啊。”瑞宁公主皱起脸,浅淡的五官终于有了一点色彩。
她随后用指甲尖挑开了一个血痂,新鲜的血液流出。
江芙看着她。
“为何不说话?本宫又没给你下哑药。”瑞宁公主抚摸她肩上的红,“本宫最会教鹦哥说话,你应当比那些鸟雀有脑子,说话啊。”
江芙依旧没有言语,用脸轻轻蹭了一下她的手背。瑞宁公主猛然收回手,如同遇到洪水猛兽。
她瞪着江芙:“你找死?”
江芙摇摇头。
后面传来动静,瑞宁公主将她的领口拉回去,端正地站直了身子。
一个内侍在她耳边低声汇报消息,瑞宁公主的脸色逐渐难看,淡然的脸上又增添了黑色:“执金吾倒戈了?混账暴君怎么还留有这一手?”
应当是觉得凭借江芙和苏庭仪二人也逃不出去,她并没有刻意避讳她们。
内侍又说了几句便退下了,瑞宁公主很是恼火,视线落在江芙身上,想要把从贺兰玥那里受的气再撒出去。
“叛徒的下场总会很难看,你说是吗,淑妃娘娘?”她问江芙。
“没错。”江芙顺从地附和。
瑞宁公主更生气了:“你在骗本宫,你心里并非这样想。”
“那就不是。”江芙换了个答案。
“既然你不信,本宫可以让你仔细瞧瞧。”瑞宁公主笑了,在仔细二字上加了重音。
江芙再次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瑞宁公主拍了拍手,侍卫便从外面拖进来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具女.尸。
苏庭仪惊呼出声,那正是假传她说话的贴身侍女!
“本宫平生最恨叛变之人,庭仪驭下无方,小贱蹄子为了点银子就能听本宫的话出卖你,也该死。”瑞宁公主骄傲地展示她的处决。
侍卫将尸体放在中间的地上,尸首面目青灰,身体已经浮肿,像是被淹死的。
“好了,念在你们主仆一场,这几日就留给你们说说话。”瑞宁公主对自己想出的法子大为满意,又拍了拍江芙的头,丢给她两个夹了肉的胡
饼:“别饿死了。”
“还有这个。”她又从怀里拿出一枚糕点,塞进江芙嘴里:“你身上有伤不能吃太多甜食,只能赏给你一个哦!”
待瑞宁公主走了,屋里只剩两个活人与一个死人。
江芙一阵反胃,将糕点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