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离陷入了出神。
是啊,阿翎说过,若是未曾生于皇室该多好,在那儿的每一日都叫她喘不过来气。
既然那是个让她痛苦的地方,他便毁掉好了。
毁掉便没有那么多身不由己。
乌日海珠继续劝着他:“身处乱世,你即便回去了也没有任何保护她的能力,何不留下来建功立业,届时你想带她走,也好过现在回去流离失所。”
符离费力地跪坐了起来,虬实的后背已经布满鞭痕,他惨白着一张脸:“劳妹妹帮我与父王求情。”
乌日海珠大喜过望:“王兄你愿意留下来了。”
“我这就去告诉父王,父王肯定很高兴。”乌日海珠松开他跑了出去。
符离虚弱的看着遥远的南边,落日熔金,在天边氤氲出橙红的光芒,那边承载着他的惦念。
……
谢宅,亥时
一辆马车如以往般停在谢宅的侧门前,里面走下来一位身着月白海棠纹襦裙、幕篱遮面的女子。
元彻照旧在此等候,风卷起幕篱,微微露出一抹白腻,敞领的衣襟令她香肩半露,雪白的肌肤好似隐隐流动着一股暗香。
“走吧。”幕篱只卷起一瞬便落了下来。
元彻回了神,赶紧低下了头,暗自唾骂自己。
二人往惊封堂而去。
无人瞧见处一婢女匆匆忙忙的往令一边跑去。
范玉凝正在屋内准备就寝,贴身婢女进了屋:“娘子,那女郎又来了。”
范玉凝停下了梳发的动作,神色莫辨:“给范随打个招呼,叫他今夜拦门务必瞧瞧到底是谁。”
范随是她的弟弟,在宣阳门值卫,都城入皇城必须通过宣阳门。
而这厢,燕翎提着裙摆进了屋内摘下了幕篱,谢崇青略略一抬头,顿在了原地。
第33章 护短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
燕翎竭力自然的保持自然,她今日是故意换上了这样一身衣裳,看他的模样,应当是喜欢的,她自若走到他身边跪坐了下来。
谢崇青好整以暇的望着她:“阿莹都叫你去用了,这是还有什么事要做。”
显然,他的确很喜欢,连这种话燕翎都品出了几分戏谑。
“谢郎想多了,哪儿有那么多事情。”燕翎失笑,“不过我有一东西讨要罢了。”
她垂眸乖顺的样子很美,美到让人失魂,微微抬眸间,摄人心魄。
谢崇青眼眸幽深:“什么东西。”
“玄甲令。”她毫不遮掩,很直白道,与其跟谢崇青玩儿心眼子还不如单刀直入。
谢崇青眉眼间浮现了然之意:“你先前偷我的家主令牌还没有还给我。”
燕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改日还你就是了。”
“我在想,那晚你究竟是何时清醒的,才能在我走时偷走了令牌。”谢崇青手腕用力,把她的腰身揽了过来。
那夜太过混乱,她的药劲儿差不多在过半时便散了去,只是她浑身瘫软,药散后的余韵比谢崇青给她带来的余韵还要猛烈。
她只得继续承受谢崇青悍猛的攻势。
二人咫尺之近,鼻息间的热气喷薄在对方的脸颊上,这般近的距离险些以为是要亲吻。
但燕翎明白,他不会吻自己。
“也就是谢郎抱我回去的路上罢了。”她轻飘飘的解释。
离得近了谢崇青发现她涂了燕支,莹润殷红的一层,他伸出指腹在唇角处揉弄晕成了一片,看着像是被狠狠疼爱过一般。
“用玄甲令做什么?”
“当初在栖霞山时我的暗卫皆被惠王围剿,你得赔我。”
她可没那本事在桓胄眼皮底下重新培养暗卫。
“好。”
燕翎笑意一滞,眸中泛起隐秘的疑惑,这就答应了?
“真的?”她反倒是不信了,试探的询问。
“给你便是。”谢崇青起身走到书架上大开了一个盒子,把玄甲令递给了她。
燕翎犹有些不可置信,这也太简单了,亏的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已经做好了承担他折腾的准备。
她犹豫了一下:“你不问我做什么吗?”
“受玄甲令支配的死士,无名无姓,受俘立刻自戕,即便去杀人放火旁人都查不出来。”
燕翎脸色一沉:“既这般厉害,谋取皇位也不过探手取花。”
谢崇青俯身勾起她的下颌:“我的殿下,不会有世族取燕氏的皇位的,世族互相掣肘,决不允许一家独大,这是燕氏存在的理由啊,而世族互相倚靠扶助,更不会有人拿这个去光明正大害对方。”
“我相信殿下拿这个也不是去害人,对吗?”
燕翎镇定:“当然,我并非是去害人。”
“那殿下做什么,便不重要了。”
他仿佛看透她心中所想,燕翎慌乱的移开了眼,微微松了口气,应该是她想多了,否则怎么可能会觉得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还愿意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