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寒露进了屋:“殿下,今日陛下听少师大人讲课呢。”
燕翎坐在铜镜前披散着半潮的发丝,一张脸丽色惊人。
“去在宣政殿外守着,把谢大人请来。”
寒露疑色莫名:“殿下请谢大人过来做什么?”
“叫你请便去请,别问那么多。”
寒露低头:“是。”
天色暗了下去,谢崇青指点陛下处理政事已经有一个时辰了,他起身:“陛下,天色已晚,臣便先告退了。”
“宫门已落锁,谢卿不如就在宫中值房就寝罢。”
谢崇青也是这么想的:“是。”
出了殿门,一宫婢在圆柱后探头探脑,谢崇青一早便敏锐发现,他记性很好,认得这宫女,是瑜王宫里的人。
寒露瞧见了谢崇青,她没有立刻上前,而是跟了一段路,瞧见他往值房去了便大着胆子出声:“谢大人,瑜王殿下有请。”
谢崇青停下了身:“什么事?”
“殿下没说,只是叫奴婢务必把大人请过去。”寒露惴惴道。
长久的沉默,就在寒露以为他不会答应时:“带路。”
寒露松了口气。
毓庆宫内,燕翎换上了素白的寝衣,长裙曳地,广袖飘逸,精巧的锁骨似一块玉雕。
寒露把人带到后便福身退下。
谢崇青缓缓推门而入,殿内灯光昏黄,燕翎坐在床榻边手持一卷书,湿润的发丝垂下,水珠浸湿了她轻薄的寝衣,里面吹弹可破的皮肤若隐若现。
谢崇青瞧着这活色生香的一幕,神色淡淡:“殿下这是在玩儿什么把戏?”
第29章 撩拨白玉无瑕,味美魂销
燕翎闻言抬起了头,把书卷放在了一边:“我能玩儿什么把戏。”她起身赤足往下走,寝衣飘飘,掀起阵阵香风。
谢崇青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冷眼瞧着她。
燕翎昂头回视,渐渐逼近。
她咬着唇,纤纤玉指勾上他的腰带,如他所言,低下了倔的要命的头颅。
瞧她僵硬的厉害的身躯与飘忽不定的视线,谢崇青心头浮起一抹匪夷所思,却又忍不住哂笑。
他冷淡拂开了她的手:“怎么?走投无路了?”
燕翎心头的不自在达到了顶端,但为达目的,这又算什么。
“嗯。”她老老实实低着头承认。
是,她失败了,她天真了,所以他高兴了吧,燕翎紧紧地、死死的掐着手心。
“殿下瞧着倒还是一副宁折不弯的模样,可惜,臣瞧了……倒胃口。”
他在报复,报复她明明跑了,却还要回头,明晃晃的利用。
他是什么,一个称手的工具吗?
谢崇青脸色更冷了几分,他生平多年,走到如今的地位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如此对他。
一连再再而三的羞辱叫燕翎感到麻木。
眼泪忽然粘湿了睫毛,水润盈满了眼眶,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她流泪流的悄无声息,似屋檐下大雨落在瓦砾,却又顺着瓦片汇集于檐角一串串滴落,溅起一片惊阑。
谢崇青淡淡凝视着她,眸中变幻莫测:“吃亏了,知道回头了?”
燕翎不说话,还在无声流泪。
谢崇青一撩衣袍大马金刀地坐在了罗汉床边,他虽是个斯文人,但行云流水间颇具上位者气势。
“让我猜猜,王氏家主死了,殿下没人依靠了,或者说,没人让殿下利用了,殿下就想起我来了,殿下不会觉得一夜情能够撼动谢氏与桓氏的关系吧。”
燕翎咬着唇摇了摇头。
“那不然?”他眯了眯眼,微微一歪头。
燕翎动了,缓缓走到谢
崇青身前,提着裙摆跪坐了下去,垂首低语:“想活着,就这么简单。”
“您是贵胄,无人敢杀您。”谢崇青冷冷睨她。
“谁知道呢,燕氏先祖皇帝还在位时不也被王氏家主软禁过吗。”
她意有所指,生怕重蹈覆辙。
“还是那句话,我凭什么要背着桓氏保你。”谢崇青不为所动。
燕翎知道他在谢宅时有无数动手的机会,但是他都没有。
这就是她敢试探的缘由。
输了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她微微俯身,身躯向前靠去,双手绕过他劲瘦的腰间环住,而后侧脸以依赖的姿态靠在了他怀中。
满头青丝披散在她单薄的后背,像华丽的绸缎,温香软玉在怀,鼻腔间皆是香气四溢。
谢崇青眸光顿时闪烁,冰冷的神色因她的动作松动了几分。
她环抱了许久谢崇青都没有反应,但没有反应便是最好的反应,总比退开她强。
而后,肩膀突然一热,谢崇青手掌顺势放了上去,也算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答应。
燕翎完全把自己放在了下位者,实际她的神色漠然,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