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羲瑞忍不住笑出声，她抬头望向天花板，目光转了一圈，眼底若隐若现的泪光被压下，表情恢复冷漠。
“我不会坐牢的，我也会和他一样逍遥法外，不受法律制裁。
“可惜被那个女生识破，导致我留在这里，没能亲自告诉他家人这个喜讯，没能亲眼欣赏他们的表情。”
谭誉道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记录下一条信息。
反派瞄准心怀仇恨的人提出互利条件，借对方之手杀人。
虽然她坦白罪行，但没有证据，警方只能放梁羲瑞离开。
她走出审讯室后发现燕逸岫抱臂靠在走廊墙上，似乎在等她。
梁羲瑞盯着她端详。
不管在鬼屋里面临死亡险境、成功脱逃还是眼睁睁看着凶手走出警局，她的目光总是像湖一样平静，难辨悲喜，让人看不透。
“怎么，要说教我吗？还是明知道我是凶手但抓不了而不甘心？”
燕逸岫摇头：“你为什么确定对方会信守承诺，而不是直接将所有罪推到你头上？”
“因为那人找回了车祸案消失的所有证据还给我，作为合作凭证。”
这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难怪梁羲瑞会信任他，燕逸岫了然。
燕逸岫放下胳膊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我只是想提醒一句，你说过肇事者有背景，那今后你的处境更危险，他家人不会就此罢休。”
可梁羲瑞并不在乎，神色如常：“如果他家人也要报仇，那就尽管来吧，我这一年多可不是天天干坐着流泪挨过来的。
“敢对我出手，我握有的证据就能将先把那群人拉下水，我倒要看看谁先不好过。”
见她早就做好一直对抗下去的决心，燕逸岫便没再说什么。
“哪天我死了，如果灵魂能飞去见妈妈，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训斥我也变成杀人犯了。”
“不会的，”燕逸岫望向门外，轻声接话，“我想她会抱抱你，说你辛苦了。”
梁羲瑞抬头看向她。
真到了那一天，也不知道会不会如她所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感受到妈妈的拥抱。
离开警局后，燕逸岫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换身打扮乘车去医院。
上楼找到对应号码的病房，燕逸岫敲敲门走进去，看到坐在床上的人正仰头喝水。
“都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曾琼瑾放下水杯，声音仍然有些沙哑，“我以为你明天才来。”
第32章
“过来亲眼看看情况才安心，”燕逸岫轻轻关好门，开启微系统防窃听模式，“以防留下痕迹，所以没法给你带慰问品，抱歉。”
“客气什么，快坐吧，我先动手的，我还没说抱歉呢。”
“你朋友大概多久回来？”
“半小时吧，等导员签字批假等了好久，现在去帮我打包衣服了。”
燕逸岫凑近端详她脖子上的长长红痕，担心会影响身体其它机能。
曾琼瑾抬头让她看个仔细：“我身强力壮的，没死透就不会有事，医生也说好好休息段时间就没问题。”
燕逸岫这才放心些：“他后来联系你了吗？”
成功脱逃后她将经历反反复复回忆好几遍，生怕自己哪里出差错会导致一切努力白费。
曾琼瑾当时说着自己不得不杀人，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却借微光眨眼暗示，传达另一讯息。
你留我，我帮你。
我想活命，我会反水成为你的暗线。
燕逸岫正目不转睛盯着她，当然敏锐接收到信号，凭直觉瞬间权衡清楚利弊和风险，盘算好可行的计划，也以眼神给了她肯定的回复。
燕逸岫感觉得出她不是十恶不赦的人，她也提过自己身不由己的境地。
事关反派，有机会摸到更多线索，燕逸岫当然想试试。
接下来她们得演出戏给监控那头的人看个够。
虽然她和对方在进入鬼屋前并不认识，但三四秒的对视就足够她们读懂对方的意思，默契达成共识。
曾琼瑾想笑，又不敢太用力，便抬手按着受伤的喉咙克制力道：“其实我并不确定你会信任我，毕竟你当时的表情看起来可不像会心慈手软。
“而且你勒我脖子的时候似乎下了死手啊，我真以为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燕逸岫抿嘴低头摸鼻子：“我也不想，可不狠一点又怕骗不过，连环杀人犯的眼神和心思哪样不精。”
而且她多少也要考虑曾琼瑾伪装投诚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