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寓意,燕逸岫忽然福至心灵,抬手按在右耳上:“说起来,可以专门为你的出现打个新的耳洞,这样就算是有心记得你了吧?”
卫嵩眼睛明显一亮,又收敛表情摇摇头:“会痛的,你说会发炎,还是算了。”
燕逸岫没搭理他的话,抬指自顾自在右耳耳廓上笔划。
“耳廓和耳垂各打一个,虽然两个耳洞相隔很远遥遥对望,但是我会用耳桥把它们连在一起,耳桥很好看。”
边说着,燕逸岫目光一转,双眼弯成月:“耳桥就买一支箭的样式。”
卫嵩眉毛压低,忍着哽咽挤出酸楚笑意:“算了,会痛的,我知道就好。”
燕逸岫撇嘴,不以为然摆摆手:“那点蚊子咬的感觉算什么痛,我都体会过断胳膊的痛了。
“什么都不表示好像对你很不公平,我也只是打个耳洞而已,省得你没完没了跟我念叨什么忘不忘记的。”
卫嵩扁嘴小声抗议,燕逸岫喝着水假装听不见,过了会儿忽然问道:“如果有下辈子,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下辈子还想当人,因为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体验。”卫嵩思考后老实回答。
“我不想,我想变成风,或者悬崖边的一棵草。”
两人选择根本不同,燕逸岫在心里惋惜,放下水瓶后仰靠在沙发背幻想那时的场景。
卫嵩笑起来:“成为风也很好,你就永远自由了,那到那时候你会来看看我吗?”
“会,夏天我会成为最热的风把你吹中暑,冬天变成最冷的风冻死你。”燕逸岫歪过头,露出促狭笑意,顺嘴开句玩笑。
“嗯,好。”卫嵩极其郑重认真地点头答应。
“好什么,这有什么好的?”
“最不一样,最特别最强烈,我才知道那是你啊。
“等我体验够人生了,希望我也能变成和你一样的,虽然我们现在的喜好不一样,但我觉得你喜欢的生活方式一定也很有意思,我也很想尝试,有你在的话肯定更有趣。”
燕逸岫眯起眼笑,目光在卫嵩欢欣神色上停顿几秒,顺势闭眼又半睁开:“我有点困了。”
“那就睡一会儿。”
“那你呢?”
卫嵩也歪倒靠住沙发,一脸理直气壮:“当然陪你啊,我也要睡,你不能赶我走。”
燕逸岫意味不明冷哼两声,没管他,和他并肩窝在沙发上小憩。
时间静悄悄流淌几分钟,半清醒半迷糊时,一阵悉窣沙沙声钻进耳里。
有旁人在,燕逸岫本就没打算睡熟,闻声立马清醒,眼皮掀开一条缝,余光瞧见卫嵩脑袋越来越低。
在脑袋低得快磕上她肩头时,卫嵩猛然惊醒,习惯性摆正身体弹回去,无声松了一口气。
燕逸岫完全合上眼,装作睡得沉没注意,一动不动。
卫嵩好像又靠过来了,虽然头发没再摩擦沙发发出声响,但燕逸岫还是能捕捉到空气的穿流和他略长的发尾扫过他自己后颈的微响。
之后一切凝固静止,悄无声息。
燕逸岫数着时间缓解焦虑,有点后悔装睡了。
卫嵩在干嘛?在盯着她看吗?
哪怕没睁开眼,一想到自己被盯着看,燕逸岫依旧焦躁不安,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正考虑着怎么假装自然地“睡醒”,肩膀上忽然压下一道轻盈的带点温度的力。
燕逸岫一怔,竭力保持原姿势不动,思绪放空。
卫嵩脑袋没停留多久就又悄悄收回,肩膀上温度也悄悄消散。
等了一会儿,燕逸岫才小心翼翼睁眼,看到他和原来一样隔着点距离缩在沙发里继续睡觉,头歪歪靠着,黑发遮住眉眼,只瞧得见鼻尖和两边微微翘着弧度的嘴。
燕逸岫彻底没困意了,移回目光望着前方虚空发呆。
二十四小时走得飞快,转眼间就来到了分别之日。
行动组一行人激动欢欣,恨不得开香槟庆祝。
秦观秋最后一个风风火火进入基地,把所有人都拎小孩子的抱起来转圈。
“说好了,回去之后就要加好友,可千万不能断连。”
“知道知道!”
燕逸岫反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笑,也悠哉悠哉应着她们凌乱混杂的话。
“怎么联系呀?”温簌被秦观秋放下后问道。
乔琅一拍手:“我们都记队长的电话号码,只记一个就不会搞混了,到时候挨个给队长打电话,再由她拉个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