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会走，又只剩你孤零零的了。
“她们甩手就走忘记一切，只有你活在这处处是回忆的地方，多痛苦多可怜。”
樊隽远的笑声透着丝丝冷意：“为什么不让她们留下来？这样你就可以和燕逸岫久久作伴永不分离了啊，你不想吗？
“装什么善解人意，你肯定考虑过的对吧？
“别骗自己了，当初听完谭誉道的遗言，你敢说你没有片刻倾斜过心里的天平？”
卫嵩卖个破绽挨一拳，摔在地上翻滚两圈爬起，等樊隽远再次冲上来袭击时甩出抓在掌心的一捧土。
樊隽远猝不及防被迷了眼，动作不由停滞慢了拍子，卫嵩抓住机会闪身奔逃，隔绝贯耳魔音。
暂时脱身没多久，他又撞上一窝蜂扑来的杀手。
樊隽远的话的确起作用了，卫嵩在心里承认。
他忍不住想起燕逸岫之前断臂拼命的场景，怒火因此烧上心头，他动作力道和速度不断飙升，简直快杀红了眼。
卫嵩右手持枪扫射，左手握刀重砍，恶狠狠盯着每张脸，记住这些妨碍燕逸岫的人。
“你们还没资格死在她手里，别脏了她的眼睛和手。”
他们都没资格得到燕逸岫的片刻关注，哪怕那只是对敌人的戒备。
休想、休想，他死也不会让樊隽远得逞。卫嵩闭了闭眼再睁开，心里来回念叨着乱糟糟的话，为旁人质疑他对燕逸岫的感情而愤怒。
逸岫想回家，他就会拼死为她争取时间和机会。
孤独就孤独，他只盼逸岫能如愿。
或许最好的结局就是今天为逸岫战斗到最后一刻而死，余生就不用承受分离的煎熬。
卫嵩削掉一个人的头，双眼溅进零星血点，染得双目更红，呼吸都烧红了般发烫。
他死也要拉更多人一起下地狱。
第173章
秦观秋的保护屏障时隐时现，断断续续，廖怀霖还在调试破解程序和对方系统较劲，在此之前她们得小心保护自己。
卫嵩记着自己挨了几道伤，找到进攻机会就双倍奉还，发了狠杀开血路。
闯出人墙穿过小道拐角，另一团厮杀蜂群映入眼帘。
处于其中被攻击的正是燕逸岫。
她似乎中了陷阱被钳制住，正不耐烦地砍杀无穷无尽冒出来的杀手。
卫嵩立马加入混战。
在一片混乱颠簸中，他忽然瞥见后方有颗子弹正朝燕逸岫杀来。
而秦观秋的屏障还在断断续续闪现，有可能没挡住。
卫嵩死劲踹开缠着自己不放的杀手，拔步猛冲，扑上去揽住挣脱陷阱的燕逸岫。
燕逸岫此时也斜身躲开，刚拽过个杀手横到侧方当肉盾缓冲，没想到卫嵩又突然挤进两人之间。
子弹速度太快，她们没来得及偏移太远。
子弹径直捅破杀手心脏，再飞进卫嵩胸口，最后穿透燕逸岫肩膀。
燕逸岫痛得眉头打结，松开揪着尸体衣服的手转而扣住卫嵩，带他一路翻滚甩开杀手，停下后又诧异看向卫嵩。
“你不要命……”
逼近的纷杂脚步让她被迫转移注意力，先咽下本打算说的话。
空间变开阔后解决杀手的效率高多了，燕逸岫翻手变出两把巨型机关枪来回扫射，扫荡完暂时安全了才回头关注卫嵩。
卫嵩眉头紧皱，嘴里咳出口血。
鼻子里鲜血横冲直撞刺出，眼眶里滚出泪来，嘴角却相反地扯出比哭还苦的笑。
卫嵩怕咸涩泪水滴进伤口让燕逸岫更痛，伸手及时接住泪抹回脸颊擦洗血迹，刺痛自己的伤口。
那颗子弹，让他的血、燕逸岫的血融在一起，她的身体里有自己的血。
系统说异世界的人回去带不走任何东西，祂说早了，还是可以的。
他的血顺着伤口流入，被燕逸岫的血液卷挟着奔流不休，从此只属于她、只在她身体里存留，会跟着她回家，去任何地方。
他的血、他灵魂的一部分，会永远陪伴燕逸岫，哪怕两人相距的是无法突破的时空。
或许这样就足够了，他该知足的。
他又哭又笑的模样让燕逸岫更茫然。
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训斥的话，歇了几口气后伸臂环住卫嵩的腰箍紧，扛起人先跑为敬，急飕飕藏进事先找好的隐蔽处，拖着他移动到障碍物后。
“没打到心脏，你不会死的，别哭，你还不用留遗言。”
燕逸岫从口袋掏出特效药塞进他嘴里，再给自己嚼一颗，有点麻木地瞪直眼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