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结束后,姜韫靠在墙上,手里捏着空咖啡杯,无数疑惑和烦躁在脑海里横冲直撞,几乎快撞碎头骨。
一定哪里有问题,她们漏掉了什么。
秘密试验基地还能在哪里?地上还是地下?那么庞大的药剂数量会凭空消失去哪里?
除了记录在案的,其余一大批药物流向未知,廖怀霖查不到任何记录。
所以是直接交接?可面交风险大,容易被目击,不是长期交易的好选择。
什么情况下不会被人发现?什么方法最自然、最不容易引人往别处方向想?
姜韫忽然用力攥扁杯子,眼中闪过惊诧。
她愣在原地,半晌后缓慢抬头,看向天花板上小小的通风口。
她直起身走出审讯室站在走廊,上移目光,望着走廊天花板那一排间隔均匀蔓延至视平线外的通风口。
姜韫理清所有思路,弹出微系统联系季渊知,让她帮忙查一件事。
“队长的猜测没错。”
季渊知翻动新鲜出炉的检测报告,放大展示。
地下城曾爆发出过各种疾病,甚至不同区出现不同异变症状,大家只以为是环境不同和交叉感染情况各异导致的。
但实际上是药物不同。
“我对照检测了,那些所谓的传染病里有和护民早期实验研究相似的成分。
“很早之前,比我们想象的更早,护民就开始拿老百姓做药物研究了。”
结果大致确定,但前因仍然不明晰。
是因为无数穷苦百姓被迫进入地下城,护民发现“好机会”和免费实验体,才展开这项惨无人道的计划?
或者,连地下城的存在都是阴谋最开始的一部分?
到底有多少百姓在不知不觉中受伤害、被害死?到底有多少人牵涉其中?
胡漪、孟贤的病,闷在地下城里滋生的各种传染病,其实都是护民制药的手笔。
姜韫翻着资料继续往下挖掘推测。
“监管局是在什么阶段与护民制药达成合作目前尚不明确,但在传染病肆虐期肯定就已经加入了。”
巡逻职员在街上随机盘查和人接触,暗中交接药物,甚至假装抓罪犯实则带研究员进监管局,根本不会引起怀疑。
多自然的场景,任谁也想不到明面上严厉打压违法犯罪活动的属于正义方的监管局实际上也是帮凶,拿了药加入毒害百姓的阵营。
季渊知接上话:“不修建通风道,就能以此作为传染病爆发原因的借口,掩藏护民真正的罪恶实验。”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民众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在民愤下,监管局假慈悲或迫不得已,总之光明正大建起无数通风口为双方所用。
老百姓得到清凉和新鲜空气,也吸入了各种隐藏其中的毒。
白天会有地上公民出入,投毒时间大概率安排在深夜,毒雾笼罩渗入每户人家门窗内,被熟睡的民众吸入体内。
这项秘密实验一直在众人不知不觉中进行至今。
如果研究院没被围剿,不知道这项实验何时结束,她们想要的实验成果又是什么。
监管局每到夜晚就紧闭的窗户、各项奇怪的规矩、特意调制的鬼针草药水,都是在暗中保护监管局自己人的健康和安全。
监管局又为什么参与其中?用百姓的命来换钱?
礼拜提供中转站和证据消除扫尾能力,监管局提供人,其中一部分不知真相的实验体还提供钱给研究员支持研究,护民收了大批研究经费,再拿出一部分给监管局答谢实验体资源。
姜韫在休息室里来回踱步拼凑资料:“最近向步青小组闹出那么大动静,辞职的辞职,调岗的调岗,看来没准就是关于这个可怕的秘密。”
向步青仍在原职位,岿然不动,她又知道多少?她扮演什么角色?她是哪方阵营的人?
姜韫脑海中浮现出向步青那双野心蓬勃的眼睛,不免隐约忧心。
季渊知脸色更不好看,摘下眼镜看镜头。
“温簌在地下城待了那么久,逸岫也好几回在地下城待到深夜,虽然护民制药不是天天输送毒气,但没准你们之前碰上过。
“你们得到我这来让我检查清楚情况,我会根据护民用的毒给你们配解药吃养身体。”
温簌晚上才方便离开,于是她先催燕逸岫忙完回基地做检查。
虽然燕逸岫没把可能吸入毒素的情况当回事,但听她语气严肃,也不敢敷衍推脱,连忙出声答应,处理完警局这头的事项就马不停蹄赶回让季渊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