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站在夏油杰对面柘木先生移不开视线, 贪婪的目光在真奈美纤细的脖颈和饱满的红唇间游走, 喉结不受控地滚动了一下。
一道黑影骤然笼罩下来。
夏油杰往前一步,修长的身影插在两人之间,一米八五的身高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完全遮挡了柘木太郎放肆的视线。
金黄色眸子淬着森冷的杀意,无形的压迫感让柘木太郎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柘木?”夏油杰尾音轻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袈裟的外袍边缘,似是毒蛇吐信前的警告。
真奈美自然知晓自家上司的秉性,这是他讨厌面前人的表现,看来这个瘦弱男人今天至少要在薨星宫蜕一层皮才能安然出去。
——如果拓木太郎不会那么蠢的话,但愿他不会再惹夏油杰生气。
可惜真奈美的祷告并没有起作用。
柘木太郎讪笑着收回目光, 眼底却闪过一丝不甘。
他半开玩笑地奉承道:"夏油先生真是好福气。"
语气故意拖长,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着地下世界最喜闻乐见的香艳戏码——俊美狠辣的教主与风情万种的秘书, 权力与欲望交织的禁忌关系,光是想象就能让无数人浮想联翩。
可惜, 这种艳福到不了他身上,看来今晚又要去新宿歌舞伎町找乐子发泄一通才爽快。
然而, 这份旖旎心思很快被现实浇灭。
当务之急是拿下城郊那块地皮, 而掌握着东京地下世界命脉的男人, 此刻正用洞悉一切的眼神盯着他。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上位者威压的男人,十七岁时就踩着血腥登上盘星教教主之位。
十年间,他将原本偏安一隅的盘星教, 打造成掌控东京地下经济、军火、情报网络的庞然大物。
那些关于他徒手拧断叛徒脖颈、在谈判桌上用钢笔刺穿对手手掌的传闻,此刻在柘木太郎脑海中不断闪回。
望着夏油杰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柘木太郎终于明白——在这个男人面前,任何侥幸心理无疑都是致命的。
夏油杰坐回榻榻米团垫上,手里随意捏着那串黑亮的佛珠。
“拓木,你只有五分钟,说吧。”他垂眸睨着眼前满头油汗的男人,大发慈悲开了口。
柘木太郎浑身一颤,喉结在松垮的领带间上下滚动。
为了见这一面,他托遍了东京地下世界的关系网,从港区的□□掮客到新宿的情报贩子,前前后后砸进去十几亿日元的“香火钱”。
城郊那块地皮在他梦里已经盘算了三个月,地铁规划图上标红的区域在视网膜上烧出个洞,仿佛每一寸土地都嵌着金箔。
当柘木太郎提起城郊地皮时,夏油杰垂眸掩住眼底的讥讽。
他当然知道那块地,十年前便是香饽饽,此刻也自然不能拱手让人。
他摩挲着袈裟袖口,听着柘木太郎越来越急切的话语,忽然想起十七岁那年的雨夜,也有一个人来找他说同样的话。
拓木太郎见夏油杰勾唇,以为事情已经办妥。
“夏油大人,那块地……”
柘木太郎刚开口,被夏油杰抬手打断。
“拓木先生,”他指尖拨弄佛珠,每颗珠子都刻着往生咒,“那块地荒了十年,你猜为什么?”
柘木太郎下意识地抬头,目光掠过夏油杰身后那副字画——“愚者赐死,弱者降罚,强者施爱”,却又在触及夏油杰不含温度的眼神忙收回视线,用袖口擦拭额角的冷汗,却发现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夏、夏油大人说笑了……”
夏油杰漫不经心拨弄着手上那串佛珠,簌簌轻响,“十年前,有个蠢货想吞掉我手里的码头,你猜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他忽然轻笑,灯光照得他纤长的眼尾泛出妖冶的红,抬眼时瞳孔微缩,像毒蛇吐信前的刹那,“后来他的尸体被切成十二块,混在鱼市里卖了三天。”
拓木太郎被夏油杰的眼神骇得骤然腿软,不自觉后退了一步,笑容僵在脸上,后颈寒毛根根倒竖。
“您、您什么意思?”柘木终于察觉不对,枯瘦手指攥紧西装裤。
“我、我可以给您五十万……不,让利三成!”柘木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夏油大人,您知道我公司有上百号人要吃饭……”
“拓木太郎,三十九岁,名下五家皮包公司,用期房诈骗工薪阶层,手段阴狠,却从未被抓住过把柄。”
真奈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你卷走的三亿七千万日元,有我父亲跳楼前凑的最后五百万。你用建筑垃圾填海造地,那些工薪族在天台排队跳楼时,你在银座抱着女明星数钱吧?"
拓木太郎此刻知道自己已经被骗了,夏油杰不会让出那块地,不过,他明明做得天衣无缝,拓木太郎恶狠狠对着夏油杰道:“你、你们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