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次离开都是用这种寻死的方式吗?”
尚善:“不……什么……我离开只是离开,今天是我想看看那花。”她没说实话,撒了个谎言。
小红看着尚善被削掉的发尾,显然并不相信尚善的话。
尚善:“你忘了,我可是神仙啊。我……”
她凝视着那一双已经不再是孩童的眼睛忽地哑了嗓子。
尚善忽然意识到,她和小红的分离与相遇,对于她来说是一瞬间的事情,对于小红却是实实在在的十五年。这十五年里他一个人应付残酷末日,笨拙地生活着。
他就好像一只漂亮温顺的流浪小猫。
尚善在某一日偶然遇到小猫喂了小猫,等到她再一次遇到这只小猫时,发现小猫变成了大猫。
这只大猫还记得她。
等到后来大猫会变成了老猫,再后来就见不到猫了。
尚善突然说不出话来,她任凭小红将她的手攥得发白。
小红眼角有着些许的晶莹,他凝视着尚善的眼,渐渐冷了脸色。
小红:“你是狠心的。”
尚善一时无话。
“为什么?你在想什么?你十几年不念我,现在一见面你就要这个样子!”小红似有不甘哑着嗓子问道。
尚善还是闭嘴不语。
说什么?说她想拿自己的死去威胁别人?说她反正她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更不在乎这个被她放弃的世界?这都不是什么让人满意的答案。说了恐怕他还会急眼。
她徒劳地张了张嘴,还没出声被小红一把拽了起身。
“小红,我……”
“别叫我。”
小红与她拉开距离,猛地伸手关上卫生间的窗户,“砰”的一声,砸得尚善心下一震。
小红:“也别惺惺作态了。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丢来。是我多管闲事,打扰了你的清净!“
方才还失了魂一样的男人神色已经全然冷漠了,冷冷地盯了她一眼,转身大踏步离开。
尚善闭了闭眼,无奈叹气。
“啧!哎呦我的胳膊肘!”
门口偷听的红皮衣少年被小红撞得一歪,也不敢生气,只是小声问道:“任队长,你前女友咋办?”
“绑起来,拴死在座位上!”他回答得咬牙切齿。
“座位上?”红皮衣少年偷偷咂舌嘀咕道,“这样的必须栓死在裤腰带上!”
尚善半只脚踏出卫生间,探头看着红皮衣少年露出个谄媚的笑:“帅哥?真绑啊?”
红皮衣少年朝她调皮着眨了下眼:
“姑奶奶,您说呢?”
话音刚落,他瞬间抽出绳索给尚善绑了个结实,随后牵着绳将她拴在了小红旁边的座位上。
“小帅哥您贵姓啊?咱这法治社会的美好传统不能丢了啊,给个最终解释机会呗!”尚善还想挣扎,但不知道为何一站起来她就发晕,四肢无力,好像电量耗尽了。
眼前直冒大大小小的金星,一黑一亮!
红皮衣少年隔着过道在另一边坐下,回道:“爷的名字岂是你这种绿茶能知道的。”
尚善:“那你的名字肯定是很难听。狗蛋?铁柱?山炮?”
尚善都能看见红皮衣少年脖子上跳动的青筋,她想:
“这小孩这么怎么容易被激?”
“因为老子真的叫山炮!”
那件红皮衣猛地窜到尚善面前,给她吓得一个后仰。
少年气得鼻孔冒烟,声嘶力竭道:“怎么了!我姐叫归山柰!我哥叫归山秋!我叫归山炮怎么了!山炮怎么了!山炮又不对着你家山!”
尚善被少年撸袖子的架势唬住了,她十分诚恳地点了点头:“好!好名字!令堂好文化!”
少年不是到是羞的还是气的,满脸通红,拳头举到尚善鼻尖。
他着实不肯善罢甘休但最终还是被小红一巴掌按下。
“别吵,休息。”
小红打断两人,把尚善又绑到了里面的座位,自己隔开两人。
“我真不会走啦。”尚善叹气。
没人理她。
尚善回头看,小红脊背挺得笔直,他抱着双臂,闭目养神。
尚善看了好一会儿,瞧见他发间有一道浅浅的伤口,那伤口是个棱形,就在太阳穴后面两指处,很凶险的位置。尚善目光闪了闪。
他现在是别人尊敬的任队了,不是她从前看见的那位脾气软和的小红了。
她正思索间,任队皱了皱眉伸出手在墙壁某处按了一下,头顶闪烁的小灯泡直接灭了。
尚善:……叛逆期了,看都不让看了。
一片漆黑中,尚善略显无聊。转眼间,那个好哄乖乖的小红变成了眼前这位叛逆的冷面罗刹,她颇有些不能接受!
尚善大抵是气的,眼前冒出密密麻麻闪烁的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