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你妈。
你妈。
你妈!
你那疯子一样无法摆脱,轻易就能杀死你千万次的妈妈!
“尚善!”
刹那间,三只手同时抓住了尚善的胳膊!还有一只手掰开了尚善的牙,将咬了一半的蚂蝗扣了出来!
与此同时,四周无数潮水般的蚂蝗全都呈现出一种逃窜的姿态,它们纷纷往角落涌去,往死掉的尸体里面钻去,全都逃离尚善的脚边!离她越远越好!
场面一时静得可怕。
归山柰大口喘着气,瞧见她们要拯救的三位男士,路八千和赵赋昇一人一边钳制住尚善的胳膊,剩下任鸿飞往尚善嘴里灌了口酒精。
尚善下意识就要咽下去。
“吐掉!”任鸿飞捏住了尚善的两颊。
尚善凝视了他片刻,乖乖吐掉了嘴里的酒精。
她眨了眨眼,露出个委屈的笑:
“我就尝尝。”
没有人敢说话。
就在尚善开口的一瞬间,地上的蚂蝗翘起了头,似乎尚善恢复理智它们就不怕了。眼见着就要恢复了吃人血肉的本能,朝他们爬了过来。
任鸿飞扛起尚善:“走!”
“胜男芙蓉!消杀!”归山柰边退边朝车门外喊道。
短短时间,门外传来药剂喷洒的声音。胜男打开了车门,看见他们一脸惊喜。
“老大!”
火焰枪迅速烧干净盘踞在门口的东西,他们一行人迅速避开地上盘踞的尸体,立刻退出了车厢,门即将被关闭。
尚善艰难地抬头:“少了……少了一个……”
她忽然哑了嗓子。
渐渐黑暗的车厢里,那个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通道正中央。她一身火红的裙子,黑色靴子被正在生长出来鸟爪顶破,双手似勾地抓起满满一捧鲜活的蚂蝗,塞了满满一嘴!
她大嚼特嚼,朝着尚善露出一个无声的笑脸。
谢谢。她说,谢谢你让我来到天堂。
蚂蝗在她的唇齿间扭动。
门“砰”地合上。尚善捂着嘴,干呕不止。
天花板上的蚂蝗被喷了杀虫药及直往下掉,吧嗒吧嗒全都摔在地上,芙蓉眼疾手快地又补喷了一次药,直到周围充满了淡淡的血腥味和药水的复杂气息,众人才瘫坐下来喘一口气。
“你……刚刚我还以为你们全都……”归山柰看向任鸿飞。
“以为我们全都变成了那怪物了?”赵赋昇露出痞气十足的笑,“感谢任队吧,他简直是个天才。”
三人的身上沾满了亮晶晶的粘液,也就是地板上的蚂蝗卵,从头到脚,简直像是在那灰褐色的卵液中游了个泳。
归山柰转眼看向任鸿飞,任鸿飞正拿着酒精给尚善泡手,然后才迅速处理起身上的粘稠液体。
“瞎猫碰死耗子。”他简短地回复。
路八千脱下短袖擦干净脸上的粘液,道:
“是老大想到的。蚂蝗成虫不去打扰蚂蝗卵,那么蚂蝗卵中肯定是存在着某些信息素驱赶他们。我们把全身都涂满了,才在这群恶心玩意儿的围攻下活到现在。”
当初感染者爆炸在他们眼前,他们第一反应是带领所有幸存者远离二号车厢。如果往车头去,这些无处不钻的东西必然会损害车头精密的仪器,到时候妨碍到他们的任务得不偿失。
所以他们决定带领所有人前往车尾部分,但没想到是蚂蝗数量太多了,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拦,幸存者也越来越少。
太艰难了,丝毫没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在这样庞大、无孔不入的绞杀下,最终幸存者们失去理智,冲过他们三人,狂奔着被逼入了最后一节车厢。
等到他们进入施救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
赵赋昇一脚将地上还在挣扎的蚂蝗踩稀烂,冷脸道:“等我们赶到,末尾车厢已经变成了蚂蝗的孵化箱。我们也被困在其中。”
路八千骂了句脏话:“那场景,我现在想象还是觉得瘆人。我反正像个瞎子一样,一伸手就摸到对面摇摇晃晃、缺胳膊少腿的尸体。我们只能裹满粘液,等待时机突围,像他妈的裹满面包糠等着下油锅炸。”
慕容胜男:“那你们为什么用对讲机传过来说不值得救援,还以为你们全都完蛋了!”
三位男士全都沉默了一下。
任鸿飞笑了下,挑眉道:
“no need,你翻译成不值得。”
他们是不需要救援。他们有这个自信能自己出来。
慕容胜男脸唰得就红了。
赵赋昇哟了一声,道:“胜男,回去加练一下外文哦。”
路八千感慨:“老大,你是真的狠啊!救援到门口了都不要,你自信得有些许令我伤心。”
任鸿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