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气和本事!”
王庚均冷笑,话落的瞬间,一个冷冰冰又坚硬的枪口抵着沈肄南的后脑勺。
院子里冒出不少人,全是王庚均的手下。
“到底是年轻人,不知道变通,这可不是东珠,我要弄你,易如反掌!”
王庚均拿出一份合同丢在他面前。
“沈肄南,今天你要是不在上面签字,就别想安然离开这里。”
他背后的那支枪抵了抵,威胁。
男人自始至终面不改色,手杖扫开那份合同,轻笑道:“无所谓,大不了横着出去。”
王庚均:“……”
这时,有个男人走到他身边,俯身在耳边低语。
几秒后,王庚均突然笑了,接过手下递来的雪茄,抽了口,慢悠悠道:“听说你带了个女人到索罗岛,我还没见过,带来见见?”
…
钟娅歆昨晚没睡好,前半夜一个劲觉得自己坏,后半夜着凉肚子疼,折腾到五点多才睡着,等再睁眼已经快十点了。
她起床洗漱,换好衣服出门,正巧碰到守在外面的野仔。
“大嫂。”
“欸,你怎么在这?”她看了一圈,“沈生呢?”
“南爷有事要办,让我跟在身边保护您。”
“这不是度假玩乐的地方吗?又没有危险。”钟娅歆笑道。
野仔不语,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
酒店的自助餐全天二十四小时供应,钟娅歆昨天到这的时候去尝了块红丝绒车厘子蛋糕,感觉还不错,她走到熟悉的老位置,拿了块,端着盘子绕了一圈,最后挑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慢慢品尝早午饭。
“你吃了吗?”她想起跟在身边的野仔。
男人点头,闻言,钟娅歆也就不问了。
野仔盯着四周的状况,看到有些面孔躲在绿植、墙体、柜台背后,还有些穿着服务生的服饰,眼神暗中盯着这边。
钟娅歆沐浴在阳光下,感觉晒得好舒服。
“野仔,你知道索罗岛上还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吗?”
“很多,大嫂想玩什么?”
吃了两块蛋糕感觉腻了,她放下叉子,单手托腮道:“都行。”
野仔召来手下,接过车钥匙,带钟娅歆出去。
索罗岛的主干区公路平整,阳光底下,油柏路闪闪发光,但有些区域仍保留着原始的凹凸,这些地方最适合越野车。
钟娅歆坐进后座,野仔亲自开车,高马力的改装越野驶出酒店,背离主干区,在三岔路口时岔入一条人少、路陡的小径,尾随其后的两辆车一路跟着,眼见要进去,第三条岔路突然开出另外两辆越野,大咧咧横着,挡住去路。
尘沙飞扬,绿植打摆,轮胎在地面刺啦出火花。
尾随的车辆被迫停下,驾驶座的人一拳打在方向盘上,嘴里骂了一句洋话。
这时,两座改装越野里走出七八个大胡子壮汉,黑色紧身短袖,工装裤,军靴,拿枪直指他们,抬臂间,露出膀子上张牙舞爪的刺青。
…
冲泡的黑茶已经凉了。
圆桌旁是炉边红泥小灶,专门用来烧茶。
王庚均看到沈肄南把手杖靠在桌边,手臂越过桌面,拿走那只紫砂茶壶,怡然自得地开始煮茶、去掉前几泡、留下最醇香的那一盏,最后慢悠悠品茶,那模样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样。
丝毫不介意抵在脑后的枪口。
“沈肄南,都到这份上你还有心情喝茶。”
“不然呢?”他品着,抬手示意,淡笑:“天尖不错。”
“均叔。”
有人走进庭院,扫了眼坐在圈椅上翘着二郎腿,优雅喝茶的沈肄南,匆匆走到王庚均身边,弯腰,在耳边说了几句话。
王庚均皱眉,低骂:“没用的废物!”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大的火气?”
“好本事,走哪都暗中安排人手,你倒谨慎!”
沈肄南放下茶杯,拿起手杖,杵着起身,抵在后脑的枪支仍没有放下,不过角度变了,是四十五度上扬,而不是刚才的行刑式。
“现在这个世道,出门谈生意,可不得多留几手,有的是人不讲规矩,喜欢黑吃黑。”
“多谢款待,茶确实不错。”
“站住!”王庚均站起来,盯着背对他的沈肄南,冷笑:“你觉得你不签字就可以全身而退吗?!”
沈肄南看着面前黑黝黝的枪口。
“再闹下去,我今天可以全身而退,但你估计就悬了。”
天光全开的白云下,太阳光刺眼,灼热的气流不正常的涌动,嗡嗡声在头顶盘旋,开得浓艳的花朵变得黯淡不少。
四架直升机就在矮房的上空,呈包围式对着庭院,舱门打开,一身劲装的大胡子壮汉以两人一组的模式面对面靠着门口,手里端着枪,戴着瞄准镜,盯紧王庚均和他手底下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