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合十，虔诚地恳求道：“刀匠爷爷，帮我个忙吧！”
老刀匠体格健壮，赤膊锻刀，手臂上能明显看到肌肉的轮廓。他头发已经白了，但整个人精神饱满、面庞红润，用锤子敲打铁砧的时候极为有力，一锤下去，明亮的火花在视野里迸发。
当！当！
老刀匠敲了一会儿，才转过身，看向三个聚精会神看着他的小孩。
他先问了两个小孩的名字，又对七海说：“听说竹婆婆被你气得不轻啊，小七海。”
七海哈哈笑起来，说竹婆婆肯定不会介意的啦，婆婆最喜欢我啦！
老刀匠就笑：“是啊，她肯定最喜欢你。”
柱间问：“这是为什么呢，大叔？”
老刀匠回答：“竹婆婆以前是开医馆的，几年前，城里有很多人生了同样的病，竹婆婆想冒险进山找药，当时天下着大雪，所有人都劝她不要去冒险，只有小七海偷偷跟她去，才救了那些得病的人。但那还是太冒险了，他们平安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啊。”
七海诚实地说：“我当时只是听说山里有妖怪，看看能不能跟那个妖怪打一架。”
火光映着少年的脸庞，他说这话的时候非常认真，而且是在笑的。扉间看向他的侧脸，想：……能跟大哥玩到一起的，确实都是好人呢。
只是个武士而已，悬赏是高了一点，但只要不是宇智波就行。扉间安心了。
老刀匠说：“对了，小七海，你来找我做什么？你应该不缺一把普通的刀吧。”
七海当然不需要别的刀。
他说：“是我的朋友需要啦！我想给柱间和斑各准备一把刀！”
老刀匠看向柱间，也猜到斑是个差不多大的小孩，就慈祥地笑起来，说：“给小孩子打刀啊，既然这样，你要不要自己来试试呢，小七海？”
“我？”
“锻造‘七海切’的人，是个将一生都献给了锻造的男人，你知道他如何锻刀，也看着他锻刀，因此你拥有很多人一辈子都积攒不到的经验，只是没自己动过手而已。”
老刀匠知道七海的来历。
不如说，他是唯一一个在第一眼见到七海的时候，就意识到这可能是一把刀的人。
老刀匠问了，七海也爽快地回答了。
他是刀，是妖刀，是被期待和祝福的刀，名为七海切，锻造他的人是原十郎。原十郎是他的父亲，他的创造者，他的引路人，也是他最初力量的来源。
老刀匠说：“你跟其他人不同，你能控制自己的力量，那打造出两把小孩子能用的刀，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七海莫名听懂了。
他问：“刀匠爷爷，您是想看原十郎是怎么锻刀的吗？”
老刀匠感慨地回答：“是啊，只有你才能再现他的锻刀技法。我想知道——我一直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锻刀的，才能将‘慎行主原十郎七海切’打造出来。”
他尝试还原了，却始终得不到满意的结果。
七海看向锻刀炉，火焰在他的视野里升腾，他蓦然想起锻刀的原十郎，又想起他还未成为妖刀的曾经。他难得用平静的语气说：“其实原十郎到最后也没能锻造出让他满意的刀啊。”
“那，要试试吗？”老刀匠笑着把锤子递给他。
“好啊！”七海也跟着笑起来，说，“我要试试！柱间和斑应该不会介意吧……”
柱间适时接话：“当然不会！这可是七海哥亲手打的刀啊！斑也肯定不会介意的！”
扉间终于忍不住了：“所以斑又是哪位啊？！”
远处，正在锻刀祭典上的宇智波斑停下脚步。他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第16章
烈火升腾。
当！
十来岁的少年比成年人矮上那么一截，握住锤子往下敲击的时候力道却毫不逊色。
烧得通红的铁块被从烈火中拿出，逐渐被锤打成一把刀的雏形。
火星在半空中划出弧光，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成形的刀，大气都不敢出。
当！当！敲击声清脆而有力，像一首有节奏的音乐，极具穿透力，在锻刀祭典上传出很远，与其他刀匠的锤打声重叠又分开。火焰摇曳升腾，天色渐渐变暗。
七海盯着那块未成形的刀胚，回忆着原十郎锻刀时候的模样。
那是在另一个世界，遥远而偏僻的村落，一座简陋但工具齐全的锻刀房里。
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原十郎的脸庞，将两次生命全部献给铁与火的男人弯着腰，将心血与汗水注入小小的铁块，打造出一把把锋利的、坚硬的，足以致命的刀。
原十郎沉默地挥动锤子，一下一下，长久地站在那里，每一次挥动都是最合适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