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却是庄芙瑶在先喜欢他之后,蓄意谋之,一步步把他这只小绵羊拐到手的。
…….
梁淮序做的这个花甲粉很入味,无限接近大学时的那个口味了。
见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对面,庄芙瑶问,“你不吃吗?”
“我不吃。”
“…….噢。”
她心想,这人还怪好嘞,连续好多天晚上给她做宵夜,他自己也不吃。
“但是真的好好吃哦,你真的不要尝一口?”她眨眨眼,诱惑他。
“…….”
自打过了三十岁,梁淮序就戒了吃宵夜,平时饮食更是少油少盐。
之后又因为抑郁症,他食欲不佳,吃什么都没什么胃口。
但庄芙瑶身上有一种很奇妙的吸引力,现在见她吃东西那么香,他居然也有点饿了。
他起身,准备去拿新碗筷。
“用我的就好了嘛。”庄芙瑶在后边说着。
梁淮序脚步稍顿,但还是去拿了。
庄芙瑶瞬间不高兴了,“还嫌弃上我了,我都没嫌弃你!”
“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样不好。”
又来了。
这段时间梁淮序终于没躲着她了,对她很体贴很照顾。还问她餐厅上的事需不需要他帮忙。
庄芙瑶一度以为他开窍了。
现在才反应过来这哪是开窍,这是真把她当家人看待了。
“好吧。”
她面上表现的很大度,似乎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值得生气。
晚上睡觉的时候,却在房间烦躁的直蹬被子。
本来就睡不着,房间里还进了个蚊子,在耳边嗡嗡嗡的,吵得很。
她开灯,找了会儿,想把这个蚊子打掉。但这只蚊子太聪明了,一开灯就躲起来了。
等她熄灯躺上床后,又飞过来了。
好烦。
她坐起来,干脆开着灯守这只蚊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都有些昏昏欲睡了,那蚊子才飞过来了。
“啪——”
她试着打了下,但没打着,反倒打草惊蛇了。
庄芙瑶正苦恼今晚要怎么入睡,外边突然传来很细微的马桶冲水声,她心念一动。
梁淮序洗手完出来,看见庄芙瑶抱着个被子站在那,不由得愣了下,“你这是?”
“有蚊子,睡不着。”
“那我去给你铺楼下房间的床。”
“都这么晚了。”庄芙瑶困的狂打哈欠,跟他商量,“要不我在你房间将就一晚上吧。”
梁淮序表情有些凝重。现在去铺床的确不太现实,那些被子收纳这么久,也没重新晒过,她睡了很容易皮肤过敏。
但两个人睡一张床更不行。
权衡过后,他说,“你睡我的房间吧,我去朝洛房间睡。”
“废什么话,大半夜的铺床不嫌麻烦啊。”她一把拉起他的胳膊,往房间走,“一人睡一边,各睡各的被子,互不打扰。”
进了他房间,庄芙瑶将她的被子放好,很有边界感地划了个分界线,“喏,我保证不超出这条线。”
“当然你也别超出哈。”说完,她美滋滋地上了床。
半晌,见梁淮序还板正地站在那,庄芙瑶眯了眯眼,“老梁同志,你不会担心我占你便宜吧?”
她一脸正义凛然,“我是这样的人吗?”
梁淮序摇了下头,他从没这么想过。
他知道她是被蚊子吵的睡不着才想去他房间睡的。
至于不让他去别的房间睡,除了觉得麻烦,估计更多的是,她认为把他赶去别的房间住不太礼貌。
她虽然大大咧咧,但心里也有细腻的部分,有时候很会替别人着想。
不过就是,他真的不介意去其他地方睡。反倒是现在这个情形,对他来说才是折磨。
他想,刚刚进房间前,要是再坚决一些就好了。
现在要是出去,她万一觉得“他担心她占她便宜”,那他才是真的无地自容。
他最终还是躺了下来,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
灯熄了。
庄芙瑶心神放松下来。
梁淮序的房间给人的感觉很舒适。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熏香,恰如他这个人的内敛克制。
没有蚊子的干扰,她很快睡着了。
而旁边的梁淮序就没那么好过了。
她身上的香味就像疯长的藤蔓、冲到岸上的浪,一点点霸占过来,把房间原有的熏香味道挤的干干净净。
好不容易酝酿起睡意,庄芙瑶突然翻了个身,一条腿搭在了他身上,他惊得一下,暗暗吸了口气,想将她的腿挪开。
庄芙瑶不满地吧唧了下嘴,反抱了上来,夹住他的腰。
“……”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喜欢用树獭抱树的姿势抱人,顺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梁淮序瞧见她眉眼舒展着,睡得很香。
他呼吸沉重了一拍,赶不走她,只好认命地闭上眼,就算睡不着,闭目养神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