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想投靠魔族求取上乘的修炼之法,灵虚门便是他们的投名状。”
陈不时沉默了半晌,才艰难道,“你可知道他们是何模样?”
“我匆匆逃了后,被他们在半路追上,是一对长得相似的双胞兄弟,模样很普通,我只能依稀记得他们大致的相貌。”
“这可是我差点死了得到的消息,对你们灵虚门应当很有用吧,”轻桃慢悠悠说完,又朝陈不时笑道,“你可不能不管我,现在你要帮我养伤,日后我还要慢慢问你讨债。”
陈不时被轻桃这么一打岔,思绪被她扯了回来。
闹了这许久,已然接近傍晚,轻桃一双杏眼笼着秋波,斜斜看过来,水光潋滟的,昏黄的暮色尽数映照着她狡黠的笑容。
陈不时攥紧了手指,心口跳得猛烈,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好。”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修仙之人踏上大道,就走了与凡人不同的路。
修士们在凡间中的种种自然而然就会远去,也许你还正当风华正茂,但你留在人间的骨肉至亲已然入土为安,就好像朝露落下,眨眼间,就过完了他们的一生。
沈连烛望着医馆中的这对年轻男女,如今他们的眼里倒映着彼此,透过他们好似也看到了谢寻和他的妻子——也是修士与凡人相爱,最后却落得一个生死两别的结局。
这块幻境碎片似乎格外漫长了些,沈连烛和裴烬招两人看着陈不时信了轻桃的话,回去整顿灵虚门。
余圆和余方早在陈不时与轻桃相遇后,就知道纸包不住火,事情迟早会败露,干脆直接从灵虚门遁逃了。
但陈不时仍然发现了宗门深处刻印着的阴毒阵法,这阵法启动之时,顷刻间便能将灵虚门上下变成失了神智的傀儡。
若是那两个投奔魔族的修士仗着这阵法对灵虚门下手,出其不意之下,真的能灭了灵虚满门。
轻桃帮了大忙,陈不时守着承诺,每日会来见见她帮她疗伤,和她相处的时间渐渐越来越久,不可避免的,两人干柴烈火,越烧越旺。
到最后,陈不时终于下定决心,要同父母恳求退了和未婚妻的亲事,转而求娶轻桃。
灵虚门的门主勃然大怒,见陈不时冥顽不灵,被一个娼女彻底迷了心智,干脆将他关了禁闭,不准他再去寻轻桃。
门主夫人又派人将陈不时的未婚妻接到灵虚门,日夜陪着陈不时,盼望着两个人日久生情,陈不时能回心转意,忘了那个轻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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娼楼的老鸨见陈不时许久不来绣春楼,估摸着陈不时许是腻了,正好有个肥头大耳的富商瞧上了轻桃,要出高价买下她做妾,老鸨便爽快的收了富商钱财,要将轻桃卖掉。
轻桃却不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富商走了,她想尽法子偷偷溜出绣春楼,一路摸到了灵虚门。
轻桃叩门,出来的却是一个陌生女子,没有穿着灵虚门特制的宗服,瞧见轻桃身上那块灵气四溢的玉佩时,略惊讶了一下,但很快神色便变成了不屑与高傲。
谢熙是谢家旁亲的女儿,她挑道侣时一眼便看中了陈不时。
因着谢家同玉欢宗沾亲带故,家族中出了不少修仙的子弟,小小灵虚门若是得了谢家做倚仗,恐怕很快就能更上一层楼,他俩的亲事便被双方长辈撮合,做主订下。
轻桃发觉谢熙目光里不加掩饰的恶意,她后退了几步,警惕道,“你是谁?”
谢熙听灵虚门的弟子在那边说,少门主在外面养的小妓子寻上门了,要去请示门主和夫人。
她拦了那要去报信的弟子,亲自过来打发这让陈不时魂牵梦萦的狐狸精。
谢熙看着轻桃的眼神好似淬了毒,她盛气凌人道,“这是陈不时的贴身玉佩,莫不是你偷的,正好你来了,赶快把它还给我。”
轻桃捂住那玉佩,倔道,“那你又是谁,我只要陈不时出来见我。”
“胆子真大,还想着见陈不时呢,”谢熙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冷哼一声。
谢熙从小就喜欢陈不时,所以缠着父亲为自己同陈不时订下娃娃亲,结果这狐媚子却趁着自己潜心闭关修炼时,趁虚而入抢走了陈不时,还哄得陈不时厌极了自己,她陪了陈不时这么多天,都没能让他正眼瞧一下自己。
“贱蹄子,往哪里跑呢!”
“我看到她了,在那!”
绣春楼豢养的龟公们出现在了不远处,瞧见轻桃眼前一亮,摩拳擦掌着要把轻桃捉回娼楼领赏金。
轻桃回头一看,也有些急了,索性隔着门朝灵虚门里喊道,“陈不时,你怎么了?还好吗?怎么不出来见我?”
谢熙冷眼瞧着轻桃急得额间都冒了一层汗,她随手一挥,凭空浮现的灵锁将灵虚门的大门牢牢锁住。她面色不善,皮笑肉不笑道,“陈不时是不会来见你的,我才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