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桉想也没想,直接开了卧室门,却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客厅角落开了一盏小灯,投影仪放着电影,似一点微光穿透夜色。
江浔视线循着声音落过来,黑眸沉静。
发丝未干的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浴巾像是欲盖弥彰的新衣,遮掩不住大片肌肤。
梁桉耳朵腾一下红了个透——
砰地一声!
门被关上。
过了十秒钟又打开,她换上睡衣,一切恢复秩序。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梁桉慢腾腾走过去,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随口道。
江浔刚洗完澡,穿着浅灰色居家服,姿态松散,走近了薄荷沐浴露的味道很清爽,还有几缕别的香气。
“刚刚。”他说。
“噢……”梁桉应了句,没忘记自己是出来找东西的,视线搜寻着,然后叫了一声,“你拿我东西干嘛?”
原因无他,那张十八禁画稿,正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捏在手里。
手的主人正看着她,眼神幽幽。
江浔洗完澡看到客厅放了东西,他本没想碰,但梁桉随手丢到沙发上时,画稿几乎全露出来,肉眼可见不可描述的画面。
江浔眉梢挑了挑,语气玩味,“你的东西?
”
这画稿还不如落在车上……
梁桉脑袋轰了一下,话到嘴边又噤了声,抬手就要去抢。
但江浔比她动作快,身体后仰,胳膊稍稍一抬,她根本就够不到。
光线昏暗,江浔腿长,梁桉没看清脚下被长腿绊住,上半身失去平衡,就这么猝不及防朝江浔扑了过去。
扑的动作大了点儿,直接扑进人家怀里了。
胸前肌肉硬邦邦,周身炙热蔓延。
梁桉抿着唇,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洗完澡,女人肩头莹润雪白,肌肤透着淡淡粉色,发尾湿漉漉的,偶有水珠顺着修长脖颈,一路下滑,消失于他的领口。
幕布上电影倏然转场,梁桉听见头顶落下道清浅嗓音,“你还想在我身上多久?”
“……”
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上耳廓,梁桉僵住了,又忍不住颤栗。
江浔身体后仰,修长手指顶着她的脑门,轻轻一戳,就把人托了起来。
梁桉原本借力的上半身,就这么被泄了力。
结结实实跨坐到江浔腿上。
更糟糕的姿势。
很明显的,下面的大腿倏地绷紧了一下。
睡裙遮不住纤细笔直的小腿,隔着薄薄的灰色睡衣,与他的相贴。
江浔盯着她看了两秒,勾了勾唇,“你想干什么?”
膝盖跪坐在两旁,感觉动与不动都是骑虎难下。
梁桉抬眸瞪了他一眼,可这一眼落在江浔微微扬起的下颌上,突然就红了脸。
男人深邃眉眼匿在阴影里,幽深如漩涡。
没来由的,梁桉联想到了性。
关于江浔。
可能是屋里暖气太热了,电视里说环境过于适宜的时候,细胞会……
深呼吸一口,鼻腔被冷冽气息填满,她骤然找回理智。
……天呐梁桉!
你不会一直都是这种人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是恼羞成怒的样子,“你把东西给我——”
一幅想发作又不能发作的炸毛样。
要不是他抬手,她怎么会……
客厅里灯光昏黄,影影绰绰,可江浔没错过她短暂愣神的那几秒。
“好看?”他问。
“……嗯?”她没反应过来。
“我的脸?”
梁桉视线停留在他喉结上的那颗小痣,明明晚上就沾了几口酒,此刻却觉得有些醉意,懵懵点头,瓮声瓮气道:“……好看。”
江浔目光在她脸上轻扫,清冷嗓音带着些许微沉的暗哑,“喜欢看?”
眼前人的存在感太强,周身冷淡香味仿佛被雨水浸润,直往人大脑里钻。
气息凝滞,梁桉身体倏然僵住。
完了,这是什么表情啊?不会觉得她每天都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这么好看的脸长在您身上,谁会不喜欢看呢。”她格外捧场,就差竖起大拇指,趁不注意一把扯过那张罪魁祸首的画稿,再手忙脚乱从江浔身上起来。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江浔盯着慌不择路的背影,哑然失笑。
只是怀里突然变得空落落的,目光又一寸寸冷下来。
他终于发现俏皮话的好处。
她慷慨激昂,妙语连珠,但你却分不清是不是她的真实态度。
他忘了,她只是不喜欢季池,不代表身边没有其他异性。
比如今天傍晚。
跟项目方临出餐厅时,他看到一个男人走过去,熟捻搭上梁桉肩膀。
那人长相温润,身姿挺拔。
至于一群人说话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