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老板忽然说给钱,陈舟立马自我反省,小心试探,“我没做错什么吧?”
江浔抬眸,无语看他一眼,“那要不回了公司你自己跟hr报备,出差补贴全部取消。”
江浔虽然工作要求高,但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老板,起码给钱就大方。
特助年薪7位数,年底奖金也多。
工作虽然总有意外时间,但都有同等OT报酬。
哪知道是老板娘的功劳,陈舟只当是老板是真心实意要给他钱,特助的稳重全数被打成鸡血,殷勤拿过老板所有行李,“车到了,我们走吧老板。”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江浔把手上报告单收起来,面无波澜看他,“你现在这个样子,特别谄媚。”
红钞票在前,这哪是谄媚。
陈舟绷唇拉开车门,“怎么会,这是我尊敬您的心。”
江浔不合时宜想起在电梯遇到梁桉那一茬,职业微笑端得比谁都标准。
但对上陈舟的脸,他莫名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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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下午的咖啡馆里。
男人身形挺拔高瘦,宽肩撑起卫衣轮廓,额前碎发遮不住深邃眉眼,衬得人带着些许少年气。
卫衣松松垮垮的,气质随意又慵懒。
“年底了工作压力这么大吗,实在不行,你换个人薅呢。”迟叙看着店里‘惨遭毒手’的机器,满眼心痛,“再擦下去,我这咖啡机都得脱一层皮。”
江浔解压方式特别。
打扫这种事,别人巴不得花钱让外包,他却从不假手于人。
他摘掉口罩,慢条斯理的,再随意挽起单手袖口,“不是工作,是恋爱。”
“这俩字儿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你还恋……”迟叙听见这话,跟见了鬼一样,但话到一半脑子忽然嗡了一下,“不是你刚刚说什么?”
他感觉自己在剪辑室待一天脑子有点迟钝了,反正刚刚那句话一个字也没听明白。
江浔挑了挑眉,回得言简意赅:“没听见吗?我说我喜欢梁桉了。”
“……什么?你说梁桉什么?”
咖啡馆在三里屯,落地窗干净到几乎透明,窗外高楼伫立,繁华如织,窗内弥漫着咖啡的醇厚香味。
江浔斜靠着吧台,薄白眼皮掀起,沉默看他。
情感对他是个实在陌生的领域,把行程全部提前,买了最近的一趟航班飞回来。
落地回家开门,门内空无一人,他掏出手机,结果点进对话框忽然冒出近乡情怯的念头,干脆草草洗漱完掉转车头来这里。
以为来打扫卫生舒缓压力理清思绪,只是忘了这人脑子有问题,现在一句话都听不明白。
空气凝滞了两三秒——
迟叙之前老开玩笑,盼着他在梁桉身上栽坑是一回事,但这正儿八经说喜欢是另一回事。
他瞪大了眼睛,半试探半认真地问:“卧槽你不是真的……”
江浔知道这人理解能力有问题,难得耐心又重复了一遍,“真的。”
迟叙拉过一旁高脚椅,神情中是对‘未知文明’的焦急和不解,问题连环炮一样蹦出来,“你怎么就突然喜欢了?你现在是睡醒了没在梦游吧?怎么突然就开窍了?你表白了?你老婆是同意了还是拒绝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又不是不了解他。
这人典型的不给人活路,小时候酷爱上课,长大了酷爱加班,工作这几年,别说谈恋爱了,连个约会都没有。
一张脸和惊艳众人的成绩是挺唬人,但结果呢,拒绝方式惊艳众人的不留活路,沈言都被他推出去挡桃花,还不止一次。
这会儿忽然冷不丁说喜欢上个姑娘,简直堪比公鸡下蛋、母鸡打鸣。
一圈连环炮下来,江浔脸上没半点表情,就连唇边弧度都克制到冷欲,给迟叙着急的要死,“不是你说话啊……!”
江浔:“有这个劲头不如去街道办查户口吧,你有天赋。”
头一回听八卦听得这么憋屈,但谁让这人是江浔,迟叙终于把问题浓缩,问出来一句,“你怎么就突然转变了?”
江浔眉梢挑了挑,云淡风轻道:“大概是第一次见面就喜欢,所以才立马跟她签
协议,不然应该早就跟别人签了。”
迟叙问:“你不还信誓旦旦签了离婚协议吗?”
江浔微微皱眉,“一份协议而已,签了又不等于必须执行。”
“……”迟叙嘴角僵了下,“那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江浔面色如常,“我准备追人。”
“……你?”迟叙满脸不敢置信又‘瞧不起’的表情,“追人?”
“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
迟叙拿过一旁的咖啡,忽然人又松下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确定你喜欢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