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燕定天身形微侧,轻巧避过这一掌,旋即反手一扣,竟将蒙帕的手腕牢牢钳住。蒙帕既没想到她有胆子反击,更没想到她武功精进至此,稍一愣神,只觉腕上一阵剧烈疼痛,眼中露出惊恐之色:“你……你怎会……”
燕定天擒住他的手腕不放,甚至使了点力气,一张脸冷着没有表情,唯有声调恢复了往日的和顺:“你们的武功如此不济,等秦艽养好了伤,来找你们报仇,到那时你们该怎么办呢?”
众人惊愕不定,半晌才有人迟疑道:“那……那你想要做什么”
“我这是为你们着想。中原武林藏龙卧虎,没有了秦艽,也还会有定山派,还会有其他更多高手,随时对你们不利。你们总得有个领头人护着才是。”燕定天声音依然轻柔,“若你们愿奉我为主,我自然会保护你们,为你们做主。”
众人听到此处面面相觑,几乎要怀疑眼前的春燕是否已被人易容假扮。“不管她是谁,方才她能擒住蒙帕凭的是是出其不意。”突然有人提议道,“咱们这会儿一齐上,还怕拿不下她?”
“好!就这么办!”众人计议已定,猛地齐齐拔出兵刃向燕定天攻去!
燕定天眼疾手快,先是一指点中蒙帕穴道,随即双掌翻飞,掌心居然泛起诡异的紫黑之气,掌风过处飒飒作响,但凡被那两只手掌沾到肌肤的,无不惨叫连连,皮肉竟似要当场溃烂一般。余下诸天教弟子见状大骇,纷纷避让那对毒掌,只敢攻向她身体别处部位。
然则燕定天武功突飞猛进,早已今非昔比。但见她身形飘忽,招式精妙,举手投足间又是数人哀嚎倒地,那紫黑掌风所过之处,竟无人能挡。
众人越战越惧,阿芒盯着她掌心诡异的颜色,蓦地瞳孔一缩,急退数步,高声喝道:“都住手!”继而顿了顿,目光仍充满惊疑地看向燕定天:“你……使的是‘五毒化血掌’?”
“我听说阿芒姐姐自小就在诸天教长大,果然还是你最有见识。”燕定天这话显然便是承认了阿芒的猜测。
这“五毒化血掌”乃是诸天教初代教主所创的秘传毒功,与寻常武学不同,它无需循序渐进,短短时日便可速成跻身高手之列。
是以众弟子闻言无不骇然:“你这么会使这门功夫的?是谁教你的?”
春燕在教中地位卑微,无论是教主还是圣女,都绝不可能将这等秘传绝学授予她。众人满腹疑云,忽想到圣女之死,至今未查出真正的凶手,难道……
可就凭春燕怎能有如此本事?
正当他们暗暗否决这个猜测时,不料燕定天却从怀里取出一物。月光下,那物件泛着暗红光泽,竟是一枚通体朱红、厚重古朴的令牌。
“天佛令?!”众弟子登时哗然,七嘴八舌地喝骂起来,“大胆!你竟敢盗取本教圣物,偷学本教武功!”
“既然你们知道这是诸天教圣物,”春燕高举令牌,“就该明白,持令者即为诸天教主!”
这话倒是不错,天佛令不仅是诸天教的圣物,更是诸天教历代教主相传的凭信。只不过当年悉难兹死后,秦艽继任教主之位,圣女珂吉丹出力甚多,秦艽为表对圣女的信任,才特意将此令交予圣女保管。
而此刻这群诸天教弟子怎能容忍他们的圣物落入春燕这等卑贱之人的手中,正欲上前争夺,忽闻身旁中毒同门的哀嚎声愈发凄厉,不由得心头一颤,脚步为之一滞。
燕定天预想中的诸天教众多弟子齐声高呼“参见教主”的场面并未出现,反而见他们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怒火更炽:“若你们不愿奉我为主,那我也没必要为你们解毒了!”
那些正饱受五毒化血掌折磨的弟子闻言一慌,为求活命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单手贴在胸前,行了一个南逻族民惯用的抚心礼:“教主!求教主慈悲,救我等一命!”
燕定天听见这个称呼,喜不自胜,一种满足感觉油然而生,上前按照天佛令内藏秘籍记载的方法为他们施了针,才又道:“要彻底解了此毒,过程十分繁复麻烦。我先帮你们压制毒性,等换个安稳地方,再为你们慢慢解毒。”
看来,她是真的将天佛令中记载的各种秘术学会了不少。几名弟子见状,忽想到一事,心中一动,迫不及待地问:“那么教主之前给我们下的毒,你也都能解了?”
要知秦艽在前往南逻之前就已是名震江湖的毒术大宗师,她给这些诸天教弟子所下之毒各不相同,除却“落红莲”确是依据诸天教秘术改良之外,其余皆是她自创的独门剧毒,与诸天教毫无干系。燕定天纵有天佛令在手,也难解秦艽之毒,但她不会傻到实话实说,眼珠一转便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适才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