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之殊途同归,归根结底都是得出一个结论,远离谢枕鹤。
所以月见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珠骨碌碌转了转:“那便只剩下三公子和四公子。”
“四公子性子顽劣,又整日小娘长小娘短的,是个没主意的。”
月见瞥了一眼宁萱儿,摇了摇头:“加上赵姨娘的性格也不是好相与的,还是算了。”
宁萱儿眨了眨眼,对月见接下来要说的话有所了然:“你的意思是,从三公子谢长衡处下手?”
“对!”
“萱草!”
两个声音一齐响起,宁萱儿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浑身一激灵,倏地回头望去。
是碧玉院里头与绣荷一同在房里伺候的丫鬟,绘春。
绘春是绣荷的好姐妹,平日里待宁萱儿虽说不上坏,却也不冷不热的。
但她此刻却是板着一张脸,眼神鄙夷仿佛在看什么腌脏东西:“干完活就赶快回来,表小姐在四处找你呢!”
月见心中蓦地一沉,直觉告诉她,阮妙盈此刻找宁萱儿大抵不是有什么好事。
她有些担忧地看向宁萱儿,却见对方答应了一声绘春后,便没事人似的看向她,巧笑倩兮道:“那我先去啦,我们改日继续聊,今日多谢你了,我的好月见。”
说罢,她便一溜烟地跑走了,徒留忧心忡忡地月见站在原地。
“等等!”月见阻拦的话语还堵在口中,宁萱儿早已走远了,她只能愤愤地放下手。
“真是个不省心的……但愿只是我想多了。”
第3章 玉佩
一个时
辰前。
宁萱儿还在与月见肆意谈笑,插科打诨时,碧玉院这边却是截然不同的情形。
绣荷将宁萱儿赶走后,想起宁萱儿临走前看向她时那不服气的眼神,仍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她拿了个铜盂,正打算将手洗干净后把准备好的点心给阮妙盈送进去,可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时,手上动作却停滞了一下。
绣荷不由得抚上自己的脸颊,心里涌出愁绪。
她的容貌在谢府一直以来也是算得上出众的。
可每次站在那个小狐媚子身旁,她便平庸的让人不愿多看一眼。
连她心里悄悄注意了许久的那个堂屋护院……看着寡言少语,不苟言笑的,却在每次萱草经过时,视线黏在她身上般错不开眼。
越想越不是滋味,绣荷深吸一口气,愤怒地将巾帕摔回盆里。
可转眼间,她便忽地计上心来。
不是自恃美貌么,那我便要让你因这美貌自掘坟墓。
绣荷勾起嘴角,端起桌案上放着的承盘,放了些吃食进去,一跺脚便走进了阮妙盈的卧房。
阮妙盈一袭飘渺素纱倚坐在花窗前,正拿着一本书卷静静地看着。
阮妙盈是难得的清丽佳人,螓首蛾眉,含情凝睇。
她貌似远山芙蓉,身似弱柳扶风,令人见之生怜。
绣荷心里默默打量完阮妙盈后,便放下承盘,将里头装着的碗碟一一拿出,小心细语道:“表小姐,奴婢给您送些点心来。”
阮妙盈自顾自地翻着书页,头抬也未抬,只用鼻腔发出了一声“嗯”。
其实阮妙盈也心烦得很,自从她生辰那日后,她便再没见过二哥哥了。
那日谢枕鹤似乎心情不佳,舅母替她在晚香厅置办生辰宴席,他坐在那始终沉着一张脸。
她不是不知道那个场合不适合,但她难得能见他一面,而且年岁也渐大了,便想暗示他早些与她将终身大事定了,于是犹豫再三还是把早早做好的香囊递给了他。
没想到却被他以男女有别拒绝了,而后又说什么不胜酒力,一刻也不愿多留地出了晚香厅,再也没回来过。
明明,舅父舅母都有意促成他们的婚事,她也早已对他芳心暗许,如此亲上加亲的好事,他为什么还要这般避她如蛇蝎呢?
莫不是有了心上人了……
阮妙盈愈发地烦躁,头顶却忽然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她这才发现,绣荷还没离开,一直呆在原地。
她拧着眉将书卷放下,有些不耐地问道:“怎么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绣荷见阮妙盈终于愿意理她,连忙将眼泪擦去,而后吞吞吐吐道:“表小姐,你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不是奴婢不想管,是有些人实在管不动了!”
阮妙盈强压着心中不悦道:“谁?”
绣荷扭捏地绞了绞丝帕:“就那个一脸媚色的丫头,萱草。”
阮妙盈烟眉蹙起,似乎是在记忆里搜刮这个名字。
她记得,她院里好像确实是有一个漂亮到出挑的丫头。
“萱草整日涂脂抹粉,举止妖妖调调,一看就是想攀龙附凤,总有一天会生出事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