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司锦心下一紧,俨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沈叙栀离京一事竟是已有告知她吗,那她是要为她办何事?
她之前正因与萧嵘争吵而负气离家,会是与此事有关吗?
这时,兰心捧着已经买好的花篮上前来快声道:“夫人,您要的花篮已经买好了。”
可司锦没有回应她,更没有看向她。
她仍看着沈迟,几欲动唇想再问些什么,却不知从何问起。
沈迟看着她,不禁微蹙了下眉:“怎么了,司姑娘,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夫人,花篮买好了。”兰心又出声唤了她。
司锦心脏混乱地重跳了两下,随后又很快冷静了下来。
眼前这人虽是沈叙栀的兄长,但很显然他们此前并不相熟,还有更多她因失忆而不知晓的事,她不该在此与他交谈更多了。
司锦敛目,向沈迟微微福身道:“没有,二公子多虑了,我还未有收到叙栀的来信,今日还有别的事,便不打扰二公子游逛市场了,二公子再会。”
说罢,司锦转身便走,只留沈迟怔然后,喉间还来不及再多唤一声“司姑娘”,很快便再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沈迟一向漫不经心的面上浮现几分正经的思索。
他目光看着司锦离开的方向,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后,才终是转身朝着司锦离开的反方向走了。
*
司锦离开花鸟市场后未再去别的地方。
启程回府已是黄昏时分。
马车内长久沉默着,两名丫鬟垂眸不语,司锦目光一直看着马车窗外。
好似与午后外出时并无任何变化。
但司锦自是因偶然与沈迟的相遇心绪生了些许杂乱。
沈叙栀的远行与她有关,那她原本就该知晓沈叙栀的去向,可她忘记了一切,如今已不再知晓。
她眼下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从之前同样知晓此行来龙去脉的人口中询问一二。
从两名丫鬟的此前的禀报能得出她们并不知此事,但萧嵘作为她的丈夫,为何好像也同样不知此事。
司锦总觉得有什么关键之处未被她想明白,可此时脑袋里乱糟糟的,怎也想不清楚。
她突然收回视线,转头问:“之前我曾拜托叙栀帮我办什么事,你们全然不知吗?”
兰心很快抬头回答:“奴婢不知此事,只知在夫人此番离家前曾邀约过沈三小姐一同前往城郊游玩
,不知夫人说的是否是此事,夫人那会还命人准备衣裙,说是要漂漂亮亮的同沈三小姐出行。”
秋芽也接话:“是的,奴婢也想起那会临行前一晚,浣衣房还有名粗心的丫鬟不小心弄湿了夫人第二日要穿着的衣服,后来听春杏姐姐说,夫人宽厚,并未责罚那名丫鬟。”
司锦对此毫无印象,但沈叙栀已是远离京城,自然不止是城郊游玩这样简单的事。
秋芽又提到了春杏。
此事春杏或许会知晓,可眼下她哪能见到远在老家的春杏。
事情像是进入了死循环一般,她想知晓的事,身边的人无法告诉她,能告诉她的人根本不在身边。
或许,从沈迟那里能知晓更多……
“夫人,我们到了。”
司锦赶紧挥散脑海中的思绪回过神来。
一抬眼,她瞧见府邸门前停着另一辆马车。
秋芽已开口道:“咦?是大人回府了吗?”
司锦怔了怔,睁大眼的确看清了黄昏下停在府邸门前的是萧嵘的马车。
可是他不是前去探望母亲,今日才不过第二日,不应当回府的。
司锦连忙从马车中出来,才刚探出头,府邸门前便走出萧嵘的身影。
夕阳西下,萧府门前廊灯未点,萧嵘逆着光走来,身影显得模糊又沉暗。
他情绪不明地开口:“不是说会在家等我吗?”
司锦仍在迈步向马车下来,耳边听着萧嵘这般话语,倒是没太放在心上。
她低着头留意脚下的路,语气随意回答他:“今日闲来无事,便往京城街上四下转转,倒是你,怎么今日就……”
“为何没有在家等我?”萧嵘沉声打断她。
仍是毫无起伏的平静语气,低磁的嗓音却带来几分无形的压迫感。
司锦一愣,错愕抬头。
萧嵘竟不知何时已经走近到她跟前了。
他方才不是还在府邸门前吗,她压根就没听见他的脚步声。
怔然之时,手腕悄无声息攀上一抹凉意。
司锦赫然垂眸,才见是萧嵘伸手抓住了她。
是因为初冬夜凉吗,他的手怎么没有温度似的。
“怎么不说话?”
司锦此时不仅从被触及的手腕感到了凉意,听着萧嵘的声音竟也觉得有些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