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好看的画面,但却令人身心愉悦。
萧嵘心下回忆着,是有段时日不曾关注那人如今是何情况了。
无论如何,不能比他母亲过得快活,不是吗?
突然,妇人眼睫不正常地颤动了一下,呼吸变得急促,随即就要转醒。
萧嵘看着她的变化,仍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床榻旁,没有任何动作。
萧母呼吸一顿,陡然睁开眼,眸底布满红血丝,在榻上昏暗的阴影下显得格外狰狞。
她瞳孔紧缩一瞬,赫然注意到床榻边的人,在她抬眸看清的同时,情绪骤然失控。
“你!你回来,你来了,你来见我了!”
啪的一声响——
萧母似是狂喜的语气,却是抬手给了萧嵘一巴掌。
萧嵘被打得偏过头去,才缓缓伸手抓住了母亲的手腕,声色低沉道:“是我,我来见你了。”
“不
,不,这不是真的,你已经死了,你怎么会回来,我怎么会见到你,死了,死了!”
萧母的情绪全然没有因为萧嵘出声而冷静下来,反倒更加疯狂。
她挣扎着很快从萧嵘没怎么用力的桎梏中挣脱出来,挥着手像是要驱散眼前的幻象。
额头传来一瞬刺痛时,萧嵘剑眉微蹙了一下。
一道红痕很快在他额间显露,他却仍是直直地站着,仅有唇边低喃:“死了?”
这倒是母亲以往不曾说过的疯话。
她从未承认过那个人已经死了,她并不知晓他的下落,自不会相信这等她不愿意接受的可能。
“大、大人?”门前的下人听闻屋内动静斗胆打开了门。
瞧见刚才那一幕已是惊慌,试探着向屋内出声。
萧嵘没有回头,只又一次抬手,挡住了母亲欲要再挥来的巴掌。
他单手就制住了病弱的女人,把人压回床榻上,面上冷静漠然地等待片刻,直至萧母双眼失神地脱力不动,他才缓缓收回手来。
“进来守着。”他出声吩咐门前的下人。
很快有一名丫鬟快步走了进来。
萧嵘离开主屋后,将方才的侍从唤到另一侧屋中。
“说吧,他来此同我母亲说了些什么?”
第26章 只有他一人
萧嵘离开的第二日司锦便开始觉得无趣了。
此前有他陪在身边,即使只是待在府邸中,她似乎也没觉得有何不适。
但如今身边无人陪伴,她很快就品味到寂寥的滋味。
莫不是她也染上了萧嵘的粘人劲。
但其实司锦自己心里也清楚,无论是京城还是眼下这间府邸,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归属感。
她不记得这里,也不记得任何往事。
如今在她的生活中唯一生出些许实质感的只有萧嵘。
除了萧嵘,她身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连那两个日夜伺候在她身边的丫鬟也总是令她感到古怪的陌生。
就像是她们以往从不曾伺候过她一样。
但这事却是早就有了解释,陌生是因原本的丫鬟告假回老家了。
可这同没有过往有何区别呢。
回到了她原本生活的地方,她却依旧找不到任何过往,身边没有任何一个真正与她过往有关联的人。
司锦这大半日情绪都有些低落。
直至午后小憩,她模糊的梦中出现了一个热闹欢腾的地方,她在里面闲逛游玩,面上湛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好不快活。
梦醒后她完全忘记自己方才梦见了何处,却仍能感受到那个短暂的梦带给她的欢喜。
司锦没再努力回忆梦境,只当即决定要出府逛逛。
无论是何处,总比一直待在这里持续烦闷的好。
只是当她做出这个吩咐时,躬身在她面前的两名丫鬟霎时为难地面面相觑一瞬。
司锦黛眉微蹙:“怎么了,为何不动身,我让你去备马车。”
兰心:“夫人……您身子还未好全,还是待在府上休养较好。”
又是这种古怪的感觉。
陌生,且令人不满。
她们明明是她的丫鬟,兰心更是曾说,她在她出嫁前便伺候在她身边了。
可司锦却觉得,她的吩咐于她们而言只有在允许范围内才能被听从。
至于定下这个范围之人,才是她们真正要听从的主子。
那个人或许是萧嵘,又或许并没有这个人。
司锦并未询问过此事,她心下隐隐觉得,即使问了,得到的也只会是找不到破绽的解释。
“我再说一次,备马车。”
司锦声色渐沉,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缓慢却又坚决。
兰心一怔,霎时低下头去:“是奴婢多嘴了,夫人恕罪,奴婢这就去准备马车。”
她很快转身离去,就像是方才她并无其他意图,只是单纯的关切主子的身体似的。
司锦定定地看着兰心逐渐远去的背影,视线忽的往身侧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