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瞒了这么多年,自我防御机制下,几乎条件反射地。
“不要。”
等周围一片唏嘘喝彩传出,祝时好才惊醒过来。
拢着眉看着他:“你故意的。”
冉采好奇极了,小声询问:“什么什么啊,我怎么没听过这事儿?”
祝时好顾不上管她,看到身边的人不紧不慢地点头,轻飘飘“嗯”了声承认了。
沉默的这几秒,对他的目的已经想明白了,不过是旧事重演罢了。
“你不会让我选择大冒险的。”
即便她选了也是她不会做的事。
望着他,祝时好反问道:“所以,你还是想问那个问题?”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意思很明显了。
眼前的人仍是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这个问题只是想起来随口一问,他并没表现出来太多的在意,眉宇间情绪淡漠。
这么两次三番询问,甚至隐含“逼迫”的意思,谈知许显然并不是表现出来的这样不在意,恰恰相反,以她对他的了解,已经是很在意了。
可是,祝时好还是不太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对那个高中时期的暗恋对象耿耿于怀,正常人会这么在意十年前的情书吗?好奇好友早恋的暗恋对象是谁?
他说过的理由并不能说服她剖白自己,告诉他答案。
两人在这个问题上莫名陷入僵持,一个太想知道,一个绝口不提。
祝时好沉默片刻,然后抬起头直直看着他,语气平静,每一个字都吐的清清楚楚。
“我罚酒。”
谈知许眉眼一沉,就那么看着她举起酒瓶,一杯喝完,又倒下一杯。
等她再去拿第二瓶的时候,按住她的手,此刻眼里已经是冷然一片。
“我帮她喝。”
他干了另外两瓶,直接对瓶吹。
这个游戏里,他再没看她一眼,也没再说话,连后面的问题都随口道“今天吃米饭了吗”“吃面条了吗”,敷衍至极了,可明眼人都瞧得出他的低气压,没人敢说什么,只敢时不时装作不经意地扫向两人。
一时之间,那个意图复合的前女友倒无人关注了。
祝时好安然度过剩下的游戏时间。
散场后,喊了代驾,谈知许将她送回家,像从前那样提醒她反锁门。
可是,这已经是好久以前了,明明他都会陪她住下,给她倒水吹头发。
酒吧时还自我安慰不用担心他再问了,此刻全然顾不上,只一心委屈得不得了。
见他要离开,祝时好立刻揪住他衣角。
“松手。”他头也不回,只是垂眸看着那只白皙的手。
她抿着唇不说话,也不放手。
谈知许按了下眉心,有些疲累:“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身后的人还是没说话。
心里压抑,却又无奈,他转身:“你……”
就对上她瘪着嘴红着眼眶的模样。
“知许,你别不高兴。”
岂止不高兴,该他生气的,可对着她连说两句气话都难。
两手握在她胳膊上,谈知许难得一见地有些疲惫感,眼皮微微耸搭着,无奈的很明显。
“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时好,你至少得给我消化不高兴的时间。”
祝时好仍是瘪着嘴,不吭声,不点头不摇头,只是望着他,红意晕染的眼尾洇着眼泪。
心里叹息。
谈知许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勺,难受又烦躁,却还是极力压抑着,强装平静地安慰她。
“不怕,好好休息一晚,什么都不要想,明天想吃什么,我来接你好不好?”
“你就在这。”
第一次,谈知许拒绝了她。
放下手,轻轻拿开她揪住自己衣角的手,往后退了一点点:“给我点时间让我调整一下好吗?”
祝时好强忍着还是憋不住,在眼泪要掉下来的时候,迅速抬手抹去。
“你想要结束了吗?”
结束什么,不用明说,他们都一清二楚。
谈知许眸色一深,朝她跨去一步,声音也跟着沉下去:“没有,祝时好,我们之间没这么容易结束的。”
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说结束,不可能的,结束不了的,他不想,她也别想。
不管怎样,心里的不安总算散去些。
“知许,明早想吃私厨的粥和水晶虾饺。”
她擅自将明天变成了明早。
谈知许轻轻“嗯”了声:“好,我给你带过来。”
他往门外走,祝时好亦步亦趋跟着他站到门外,红唇绷直,黛眉微蹙,目光犹带几分忐忑和委屈。
“锁好门。”他俯身抱抱她,在她耳边低声道,“对不起,时好,以后我不问你了。”
像是在告诉她,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不待她反应,谈知许起身,转身离开,合上门。祝时好只来得及看到他情绪压抑的面容在门缝间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