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开他微拧的眉头,祝时好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眉眼弯弯体贴道:“那你说最简单的,知许,我都明白的。”
谈知许闻言盯着她,过了两秒,他忽然笑起来。
“时好,你不能这么好说话。”
“你可以提要求的,什么都可以。”
祝时好眨眨眼,轻声道:“可是,我想要的你已经给我了,尽数都给了我。”
“时好,我没有喜欢的样子,我爱的是你所有的样子,那些形容词并不重要,也不是标准,重要的只有你,你才是我唯一的标准。”
这些话,在去年便听过了,也知道他是在说当年广播下的误会。
“嗯,我知道。”祝时好应声。
谈知许抿着唇,沉默须臾后,他才开口,嗓音低沉,语气郑重到肃穆。
“时好,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跟他预先设定的求婚台词不太一样,却是这一刻真诚的邀请,邀请面前这个人同他共度余生,绝不分离。
垂眸看看花,她指指:“花不递给我吗?”
谈知许愣了下,扬起唇,将花递到她面前。
祝时好接过,低头嗅了下,仰着脸含笑望着他,捕捉到他微微紧绷下隐晦的紧张。
“好。”
“知许,我们结婚吧。”
一直没分开的两只手松了松,谈知许拉着她入怀,两人相拥。
一片欢呼中,祝岁宜顶着一脑门儿问号:“成是成了,但是不是少了点儿什么。戒指呢?戒指呢?”
求婚的流程她刚好也经历过,这好像是跳过了什么步骤吧?
脸都笑烂了的许亭骤然瞪大眼,从包里掏出来:“在我这。”
原本是连花一起交给冉采几人看着的,但由于高昂的价格,几人惊恐猛退几步,说什么也不肯,生怕一辈子搭进去了,最后只能放在许亭那。
此刻,许亭有些抓狂:“谈知许,你干什么啊!”
她绝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众人一致陷入静默。
谈知许不自觉地拢了下眉,显然也是才想起来,回头看向祝时好,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毕竟,是真的谁都没想起来。
取过戒指,谈知许替她戴上,闪耀的光泽盛着最后的红霞,光芒温暖的如同胸腔里那颗炙热鲜活的心脏。
托着她的手,静静看了几秒,他俯首虔诚吻上。
“时好,是我无法忍受没有你的可能。”
声音不大,字字清晰,那么掷地有声地宣告着自己在对于渴望她的这件事上的谦卑。
他当着所有人的注目,在镜头前剖析自己。
祝时好是谈知许求来的、不能失去的珍宝。
祝时好倏地红了眼眶。
从前她没问过谈知许为什么不能喜欢她,直到那场混着酒味的夜谈,她忽然反问自己——
“为什么不能是祝时好”。
两人说开之后陷入明媚的热恋。
可祝时好从来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她从未埋怨过他为什么不能早点喜欢她早点到她的身边来。
然而,那么多年退不去、无进路的感情,她无法忽略其中的难过和苦闷。
一遍遍告诉自己要讲道理,不能无理取闹,却在这一刻他宣告世界的沉甸甸爱意中难忍委屈。
“嗯,我很幸福。”
如果我们没拖延顾虑那么久就好了。
没好在众人面前说出口的话,最终还是在面对他使说了出来。
在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夜晚。
祝时好跨坐在他大腿上,俯视着倚靠着枕头的人,脸上不是一惯的温柔笑意,她挺着腰背,抿着唇蹙着眉,带着难以形容的怅然和酸涩。
并不严厉的措辞,如同千万斤沉重的巨石死死压在他胸口上,连心脏的跳动都变得滞涩,每一下都叩出钝钝的痛。
将她压向自己,谈知许一手按在她后腰,一手抚着她的后脑勺,用力地拥抱着她。
两人的身躯紧贴,严丝合缝,疼惜从他收紧的手臂和落在额间的吻上全数倾泻。
“时好,对不起,我太胆小来得太晚了。”
祝时好乖顺地伏在他身上,脸埋在他颈窝处微微晃晃脑袋:“不用说对不起,你来了就不迟。”
时光并没有让心中的宝藏蒙尘黯淡,反而铅华洗尽,他们再也无法忽视心中份量愈沉、无法割舍的深情。
好在,他们都得到了彼此想要的,也恰好正是对方。
轻拍她的脊背,谈知许嗓音低沉,将白天没说出来的话说给身上的心上人听。
“我的时好从小就粘着我,上厕所都要蹲在门外,也从小就最会拿捏我,哄得我心甘情愿年年算着数存钱给她准备礼物。”
听到他这么说,祝时好也笑,从他身上滚下来,被他护住环上腰,侧着身子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