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松了口气,冉采顿了下:“你们没跟家里说啊?”
祝时好点头:“我妈之前还在催我相亲我不乐意呢,我怕她以为我跟知许串通好了应付她和亭姨,过段时间再说吧,最迟过年。”
冉采点头:“行吧,明白了,放心,守口如瓶。”
聚会结束,几人一致愉快决定先不告诉阳旭。
站在酒吧门口,这次没有人再多嘴提醒谈知许送祝时好回家了,只是眼神暧昧地目送他们离开,心里盘算他们会回哪个家。
回的自然是深逸。
“我感觉我都好久没回瑞里了。”祝时好换上毛茸茸的拖鞋。
这一年里,连她的拖鞋从毛茸茸到又回到毛茸茸都转了一圈了,甚至还换了款式。这房子里她的东西是肉眼可见地变多,之前只是在卧室里,现在已经漫延到外面了。
脱下外套挂上,她往里走,视线滑过沙发上的花花抱枕和小毯子,桌上的话梅和鲨鱼夹……
所以,当爱足够多的时候,总是会漫出来的。
翘起唇,祝时好转身站定,跟在她身后的谈知许便跟着停下脚步,挑起眉刚要问她干什么,人却朝他贴近。
祝时好双臂环上他脖子,身高差让她必须抬起脸。
“知许,你一定很爱我。”
不知道其他人面对这种问题会是怎么回答。
谈知许抬手扶在她后腰,动作亲密又保护意味极强,扯起淡淡的笑意,轻淡的语气慵懒的调儿,却不藏丁点儿炽热的爱意。
“你才知道吗?”
她嘻嘻一笑,踮脚亲了他一下,依偎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每天都想知道啊。”
轻抚着她的脊背,谈知许眼里的笑意更浓:“嗯,每天都可以说一遍。”
“只有一遍吗?”
“多少遍都行,给你录个来电铃声也行。”
那你可真肉麻。
但祝时好被哄得很高兴,眉眼弯弯:“才不要。”
不过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谈知许比她更爱问这种问题,任由难耐的汗珠滴落也固执地要听到她的回答。
“爱你。”
然后,反复之下,她掌握了标准答案。
“爱知许,我只爱你。”
窝在他怀里,祝时好整个人属于脱力后的软绵绵,精神上却物极必反般达到了异常清晰的状态,指尖挠着他的锁骨。
久违地想起了过去的事。
谈知许总是高高捧起祝时好,他从小看起来就极不好惹。
用许亭的话说,就是两三岁时就是那样,不高兴了倒不发脾气,就用黑漆漆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盯着你。
再大些时候,大家发现不爱说话的谈知许其实口齿伶俐、思维活跃这件事,也是因为他说话总能气到人心坎上。
总之,他真的不好惹,随机气哭一个小孩是常规操作,打架也是不怕的,捏着拳头避开脑袋就砸。俩孩子一块,一个有理有据,一个正经到可爱犯规,找上门的家长客客气气告辞回家都得再把自家孩子打一顿。
可这样不好惹的谈知许却让所有小朋友和同学都有一个共识——祝时好惹不得。
或者说,惹她后果更严重,单纯让谈知许不高兴了你可能只是获得令人心慌的冷眼和嘲讽,但因为让祝时好不高兴了,等待你的就是谈知许的疾风暴雨。
毕竟,有事儿他是真的上。
想着想着,她姗姗来迟的困意来势凶猛,嘟嘟囔囔了句:“知许,你对我真好。”
尾音已经含糊不清,说完就沉沉睡去。
垂眼见她已经睡去,谈知许吻了下她的头顶,压低后嗓音更显低沉。
“嗯,你是我的宝物。”
隔了一周,祝时好再次收到了祝岁宜的邀约,地点在她家。
祝岁宜自认为很贴心:“你都不用动,等我和跟屁虫吧,想吃什么,炸鸡干锅还是冒菜麻辣烫?姐姐请你。”
看了眼自己身下的超大size的床,“不用动”的祝时好:“……”
我谢谢你啊。
于是乎,谈知许脸色平静,眉宇间却隐隐约约透露着冷意将她送回瑞里。
“生气啦?”她小心翼翼觑着身边的男人。
“没有。”他回答得很板正。
你收收那股躁劲儿再说话。
捻起他的袖子,顾念着他在开车也没动,干巴巴地拈着跟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
“没办法啊,她明上午就来,你知道的,比起早起我选择晚睡的。哎呀,坚持坚持呀,最多就一两个月了。”
后一句已经是在哄了。
路上几乎没什么车,他余光扫了她一眼,面上浮现些无奈。
“真没有,怎么可能这样就生气了,只是刚洗完澡出来就听到女朋友要跑,有点儿恼火。”
各种意义上的恼火,但绝不是对她这个人,更不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