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诧异地抬头，祝时好道：“那不还是挺急？”
看着她手里的叉子切下一小块蛋糕，萧彦澈面上有些无奈。
“不急着回去也只是不急着中午下午回去而已，本来明后天回也成的，但还是想早点回家舒舒服服睡一觉。”
他上午才办完事，刚好下午过来跟她见一面。
“这倒是，哪里都不如家里舒服。”她赞同道。
两人说着话，这聊一句那聊一句，也挺能打发时间，就像他们当年在一起的那近一个月的时间一样，哪怕很平淡，却不会没话说。
直到快五点半的时候，谈知许打来了电话。
到嘴边的话一顿，祝时好拿起手机，朝他投去歉意的一眼。
萧彦澈并不在意：“你接。”
手机覆上耳廓，听筒里便来熟悉的声音：“下班没，一起？”
祝时好犹豫了两秒：“我没在店里，在馥郁。”
谈知许呼吸一顿，几乎瞬间，他就意识到此刻坐她对面的是谁，按着太阳穴的手收回紧握，声音不露分毫。
“要结束了吗，要不要接？”
“结束……”祝时好下意识看向对面的人。
萧彦澈看了眼手机，朝她道：“差不多吧，我等会儿也该去机场了。”
手机收音将他的说话声略显模糊地收入，传到他耳朵里，让他刚刚松开些的拳头再次攥紧。
祝时好点点头，对电话里的人道：“好，你过来吧。”
顾念着萧彦澈在，她并没有多说，挂了电话。
“谈知许？”
话落，他清晰地看到她的笑容霎时间真切了些。
“嗯，对。”
“你们感情真好，这么多年，你身边还是他。”说罢，他端起有些冷掉的咖啡，喝了口。
这句话，跟苏悦薇的有异曲同工之意，但表达的情感又截然不同。
可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祝时好呼吸都慢了半拍。
她不知道怎么答，这一场再见，第一次有了冷场。
突然，萧彦澈问她：“这几年过的好吗？”
她沉默了下，复而淡笑道：“好，有什么不好的，你不还叫我祝老板吗？”
良久，对面的人叹息。
“时好，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这么多年，好像一直没看你发过朋友圈什么的，我以为……”他顿了下，换了措辞，“你找到结果了吗？”
捏着叉子的手猛地一晃，在瓷碟上敲出有些刺耳的声响。
她明白这个“结果”指的什么。
祝时好静默好会儿，才张口：“我没那么勇敢。”
叫完车，萧彦澈放下手机，语气依旧温和而包容：“有些不像你，但又是你，我很理解，人在已经得到一些却还想贪心的时候，多是会顾虑。”
这话一出，她也有些明了。
都没说话的这一两分钟，她
心里就那么神奇地、在某一秒钟忽然轻松了。
“原来你知道啊。”
她似陈述，又是慨叹。
萧彦澈勾着唇，他看着她的神态有些熟悉。
他们分手那天，他也是这么看着她的，除了年岁褪去的青涩带来的成熟，他的表情仍是那个高知家庭教养出来的谦和模样。
“嗯，分手后不久，就完全明白了。”
祝时好有喜欢的人，她的身边恰恰总有个完全特殊于、区别于其他人的谈知许，而那层青梅竹马亲如兄妹的壳子，似乎骗过了所有人。
可是，他看出来了。
也缄默着。
仅仅几句话，他们交流的尤其慢。
手机响起来，萧彦澈接通：“好的，麻烦了。”
挂了电话，他朝祝时好摇摇手机：“我叫的车到了，得说再见了。”
说着，他站起身。
“啊，我送你出去。”祝时好跟着起来。
萧彦澈挑眉，笑容不改，也不拒绝：“好啊，该你送我了，我们打平。”
她刚要扫码，却被拦住：“给过了。”
祝时好眉心微蹙：“不是说好了我请的吗？”
两人一起往外走，萧彦澈推出放在门侧边的小行李箱：“下次吧，总有机会的。”
站在路边，司机下来帮忙放好行李箱。
萧彦澈微微落眸看着她，当年就漂亮到惊艳无数人学生时代的姑娘，成熟后愈发漂亮了，那种温婉并没有在这些年的工作和生活中被磋磨掉一丝一毫，他也仍然能看到她隐藏温婉下的骨子里的韧性。
“时好，勇敢些吧，岁月不饶人不是吗？”他有些夸张地佯装叹息，“很快我们就都不再年轻了，如果想要的还是没有变，就不要让自己后悔。”
朝司机点点头。
萧彦澈重新转向她，笑容稍加明朗，朝她展开手臂：“拥抱一下？万一以后抱不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