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又在专业领域的范围内,唐斯的话匣子就有些收不住了,等说完,眉眼又是一亮,颇有几分得意的神采。
看惯了她成天没正经的瞎侃,忽然这么正经...盛宁倒有些不习惯,她想起来了...唐斯的工作是文物修复,这些东西对她来说不就是小菜一碟嘛,可盛宁也好奇,这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能耐着性子钻研的人。
“我信你了,就拿这本。”
盛宁干脆,挑中了书也不磨蹭,拿了就去柜台结账。
柜台就在前面几步路,唐斯没跟过去,但眼睛却一直在这人身上飘着,圆领修身的打底衫真衬她,那腰缝收的,把她纤细的身条都掐的恰到好处,人像柳条似的那么抽芽,这地方怎么能没有春天呢?
这人就是春天。
唐斯心里痒痒起来,像是有条滑腻的小鱼在她心尖处柔柔漾过,鼓着腮撅着嘴一圈一圈啄着水。
她把手机拿出来,对着门外的人,把那人微缩进巴掌大的手机屏幕上,今天这景可真不错,景里的人更不错,要是能把圆领衫换成V领衫,那就完美了。
唐斯从来没藏着对盛宁的喜欢,也没憋着自己对人有感觉的劲儿,她讨厌含蓄内敛,她就喜欢撕开文明外衣底下的坦荡露骨。唐斯不信盛宁会真的是个性/冷淡,她身上没有那种各扫门前雪的死感,要不然也不会三番几次对自己出手相救。
不知道为什么,唐斯的直觉告诉自己,盛宁禁谷欠的皮相下,绝对是个狠人。
狠人好啊!把那狠劲儿拿出来,她们在床上打一架,唐斯愿意甘拜下风。
真给把这人各种样子都拍下来,等着哪天她们真在床上打了一架,再拿出来给她看,情趣又诗意!
唐斯笑的像个狐狸,皮毛在后,狐狸在前。
盛宁付完了帐,眼尾余光瞥见唐斯那双盯着自己看的眼睛,唐斯不是第一次拿这样的眼神看自己,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这样盯着她不放,按理说多少应该习惯,可盛宁偏偏就是不习惯,那目光太赤裸,令她觉得这人想要把自己扒光了生吞活剥似的。
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巧遇,大多是有意而为之,盛宁想到况厘这些日子动不动就在自己面前提起唐斯,于是发消息过去——
「我来这儿,是你告诉她的吧」
况厘很快回复——
「我觉得人女孩不错,你要是愿意可以试试」
「我不愿意,我不试」
盛宁收起手机,眉心倏地蹙紧。
她重新调整了心态,转头回看向唐斯,又是那股淡淡的模样,像是告诉她自己要走了,然后就真的走出门店。
唐斯本就不是来淘书的,盛宁都走了,她还待个什么劲儿,顿时两腿一迈,追着就也出去了。
热风轻扬,空气潮湿的水汽,闷热的舔过她裙摆下暴露的纤细脚踝,一双平底的小白鞋踩出叮叮啷啷的愉悦步调,踮起脚尖快走几步,擦过盛宁垂在身侧的胳膊,绕到她的面前,正面对着她,两手背在身后,倒退着前进。
唐斯的脸被晒得有些发红,黑色的披肩长发,在阳光的穿透下...泛起春水色的宝石波纹。
这样子漂亮极了!
她好像又回到十七八岁的校园,用那种小孩子式的青涩姿态,撩拨一个成年人的心弦。这感觉很好,以一个成熟的心态,再回顾当初,避开了别扭跟做作,只留下稚嫩跟童真。
唐斯不信盛宁会没感觉。
盛宁看着她,又是那种无辜无害的眼睛,她在兔子跟狐狸之间切换自如跳转随心,好像什么事儿在她这里都无所谓,她总是那么多变,总是有那么多的路可以选择,对谁起了心思,也不藏着掖着,反而敞开了恨不得捧到你面前给你全看见。
之前盛宁认为唐斯这样是跳脱是不按常理出牌,可几番相处下来,才明白...这人的不按常理出牌,不过是想到就去做了而已,直白又大胆。
自己之所以觉得她揣摩不透,无非是因为自己就算想到什么,也就只是在脑子里想想罢了,自己顾虑太多...既做不到直白,也做不到大胆。
她们之间终究还是差了些东西。
两人就这么走着,谁也不说话,偶尔眼神对视一下,想的却也不是同一件事。
盛宁自觉不能再继续这样,于是主动停下步子,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一间茶室——
“要不要喝点东西?”
“好啊!”
唐斯眼睛笑起来脸上天真烂漫,心里想的却是...原来你喜欢这种调调。
哪种调调?
羞涩纯情调。
唐斯走在盛宁前面,轻盈的脚步裙身飘逸,盛宁看着她的背影,手机又响了。
是况厘——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