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皱了皱眉头,自觉有愧,又将那光明磊落的眼神挪开了。
两人隔着一扇玻璃,一个在内,一个在外。
唐斯目不转睛地望着里面的人,不由自主地又往前凑了凑,瞧着这个表情一派认真又严肃的家伙,眼神忽然又软了起来。
果然...专注工作的女人最有魅力,这人小天使吗?怎么还会发光呢~
“又瞎看什么呢?”况厘来半天了,也不见这人有个反应,再往玻璃里一看,立马就懂了,“你还真是贼心不死。”
“怎么说话呢,不是你在小酒馆给她打电话叫她来接我那阵儿了?”
唐斯拿不住盛宁就算了,还能呛不过况厘?嘴上不肯饶人的主儿,就算被人明晃晃的把心思戳穿,也不带结巴的,不就是孤女寡女的那点事儿嘛,臊个什么劲儿啊,没意思。
“她一直都这样吗?”
“哪样啊?”
“就...成天绷着张脸,笑也不笑的。”
“你想知道?”
“我...”
唐斯话还没说完,况厘便环起胳膊,也回呛了她一句——
“你这么有本事,你逗她笑啊。”
说完,甩手走人。
唐斯冲她后脑勺瞪了一眼,瞧你这个小气劲儿。
懒得跟她计较,再回过头眼睛又落向透明玻璃里的人,还是这个看着顺眼,虽然不爱笑吧..但至少赏心悦目。
又等了会儿,牙椅上的病患起身,唐斯才推门进去,脚踩着一双平底凉拖,白白嫩嫩的脚趾露在外面,指甲盖涂着鲜亮的颜色,活泼动人。
盛宁被她在门外盯了半个多小时,面上瞧着一副泰山坦然的模样,但心里多少也有些惶然,唐斯的眼神没有任何避讳,从她的脸一路向下到脚尖儿,又从脚尖儿再一路往上到眼睛,盛宁没有跟谁有过这样的眼神对峙,也不习惯跟别人这样拿眼神来回对流,她感觉自己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被唐斯看了个遍。
抬起手,像是不经意地抚上领口,手指在第一枚系紧的白色纽扣上又正了正。
“请坐。”盛宁淡声道。
说完,便背过身子,走到一边低头重新换着手套。
唐斯没被这人那句‘请坐’逗笑,倒是被她刚刚抬手抚弄颈间纽扣的动作逗笑。
这人不像比自己大了五岁,倒像是比自己小了五岁,唐斯又想到昨天两人在车里未遂的那场纠缠,不就是成年人之间那点儿‘苟且’嘛,再说都还没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竟然让她连跟自己对视都不自然...
真难得啊,如今在这种快节奏的生活模式下,竟然还有这么单纯质朴的人呢。
唐斯摸了摸自己的手指尖儿,真滑溜~
成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无需言语,仅仅相互间的眼神勾动,便能汹涌澎湃。
唐斯在牙椅上躺平身子,双手交叠置于腹间,吊带热裤一身火辣,两条白皙笔直的大长腿并拢在一起,若有似无的相互摩擦,皮质的牙椅时不时发出吱呀声响,今天天气真不错,她在心里浪打浪。
盛宁坐在她脑袋的右侧,手里拿着牙器械刚转过身来,就看见这人不安分的样子。
老实讲,她真不晓得这姑娘是什么做的,就算昨天那事儿自己没有一开始就拒绝,可到最后自己不也还是推开她了吗?这难道还不能够说明自己的态度吗?
盛宁琢磨不透她,也不想再琢磨,今天是这人最后一次复诊,她只想赶快完事。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越这样,唐斯对她的兴头儿就越高。
一张嘴又是那副杀打不怕的劲儿——
“您轻点儿,我怕疼。”
“怕疼就别乱动。”盛宁不接她这茬儿,拿过架子底下的重力球塞她手里。
唐斯被重力球坠的掌心一沉,差点儿就把真心话说出来,这是自己别乱动的事儿吗?昨天晚上你掐我腰的时候,我没乱动,你不照样下黑手?
“昨天的事儿,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唐斯心里浪打浪,嘴一张浪花就溅出来。
嘶...
“真看不出来,你瞧着挺正经的,还会骗人呢?”
“那应该不算骗人吧?”盛宁声音清冷,没有丝毫波澜,“如果你非得觉得我骗了你,那我跟你说抱歉。”
“我不要抱歉。”
抱歉有什么意思啊?她俩亲都亲了...现在说抱歉,那不就是打回原形吗?
唐斯眯了眯眼,自己又不傻,才不给这人撇清关系的机会呢。
她边说边侧转过身子,好端端的牙椅给她当成酒店大床,一只手压在耳朵底下还当起了枕头,侧过身的胸部虽说没有走光,但也确实让人眼热。
盛宁只一下就别过了头去,她手伸到架子下面,拿出了一次性垫巾,快速撕开,也不做过多询问,就套在了唐斯的脖颈上,盖住了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