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麦看了一眼章向程。
章向程只是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周麦的想法,于是，说：“不用管他，我们先上去。”
就这样,他们在原地等了十几秒,电梯“叮”的一声到了。
服务员帮他们按下楼层，礼貌地退出去，站在门外鞠躬，直到电梯门完全关上。
周麦这才松了口气。
来到这种环境的地方吃饭，整个人不自觉地就紧绷起来,生怕自己一个不对的动作或者眼神就露了怯。
想到这里，她站在电梯门前，借着光亮的金属门当镜子，左转转右转转，伸手把衣服扯平，又摸了摸头发。
“怎么样？”她歪头看向站在旁边的章向程，声音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章向程将她从头看到脚：“满分。”
周麦不放心地转过身，凑到他跟前：“那妆呢？没花吧？”
随着周麦向前迈进，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她身上淡淡的香水气味也因此不由分说地钻进章向程的鼻腔。
章向程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拍。
他盯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眼神从精心描画的眼线，逐渐下滑，最后在微微抿起的嘴唇短暂停留了两秒，不知想到什么，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口空气。
“完美。”干涩的声音在狭窄的电梯空间里响起。
周麦被逗笑：“你是只会用两个字的词语评价吗？”随后，她后退到原处，拉开安全距离。
章向程松了口气：“我还会用国色天香、闭月羞花、明眸皓齿、一笑倾城。”
周麦抬眉：“这是用来形容我的？”
章向程：“那用来形容我也有点不合适吧？”
周麦笑：“我倒觉得很像是你把毕生所学的那点成语全都给搬出来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章向程没否认：“差不多吧，我暂时能想到的用来形容你的成语，也就这些了。”
周麦歪着头打量章向程，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章总，今天的嘴挺甜啊，有些反常，你该不会是有事相求吧？”
“要说没有呢，也没有。”他的话说到一半又拐了个弯，“但是，要说有呢，倒是也能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章向程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
“那你说吧。”周麦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章向程看似漫不经心道：“等会儿见了我的那些朋友，我们能不能表现的像正常夫妻一样？”
“什么叫像正常夫妻一眼？”周麦看看他，又低下头看看自己，不解道：“我们现在不像吗？”
他们都是领过证的夫妻了，还要怎么真？
电梯间的镜面墙壁映出两人的身影，她看着镜中并肩而立的影子，忽然有些走神。
难不成其他的夫妻头顶上都写着‘正常夫妻’四个大字？！这个荒谬的念头让她忍不住在心里犯起嘀咕。
安静须臾。
章向程说：“我没和别人说起过合约的事情，所以，在大家的眼里，我们就是一对新婚夫妻，要是还和朋友那个样子相处，是不是有些太奇怪了？”
周麦微微一顿，从中反应过来了：“哦…那我要怎么配合你？”
章向程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提出要求：“要不...先牵个手？”声音轻得几乎要被电梯的运转声盖过。
周麦没有立即回答。
她静静地注视着他，目光从他的眉眼一路滑到紧绷的唇角。
章向程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喉结又滚动了一下。
就这样看了几秒。
章向程先败下阵来，眼神开始游移：“当然，你要是觉得不行，那也不是一定要牵，其实，很多夫妻在外面也不是都牵手的，对吧？我们——”
“那你牵还是不牵？”周麦突然打断他。
章向程：“牵。”回答得干脆利落。
这时，电梯“叮”的一声轻响，就在电梯门缓缓打开的前一秒，他迅速伸出手，一把攥住周麦的右手。
她的手指微凉，掌心却意外地温暖。
章向程下意识收紧了力道，仿佛生怕她后悔一样。
就在他们一起迈出电梯的时候，两人的脸上不约而同地多了一抹笑容。
-
章向程对着这里很熟悉。
走出电梯后，右拐，一路牵着周麦走到包厢前，刚推开门，周麦还没来得及看清包厢内的景象，便听到一道打趣声传来：“哟，主角来了。”
周麦下意识往章向程身后躲了半步，又忍不住好奇地探出半个脑袋，一双眸子滴溜溜地四处看。
包厢比想象中更为宽敞，采用时下流行的里外间设计。
里间应该就是吃饭的地方，而外间摆放着一张红木圆桌与皮质沙发，五个年轻男人正散坐在各处，有人举着茶杯，有人斜倚在沙发扶手上玩手机，但听到门口发出的动静后，他们同步抬头，所有目光都带着善意的探究投向从门外走进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