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耀:完了......
彦遥在耿母面前并无不同, 加上他生风寒, 又是个体贴的性子, 故而耿母也并未生疑。
饭时耿母又说了今日王媒人上门的事, 耿耀心不在焉的听着, 快速的扒了饭, 回房拿了糖炒栗子道:“娘,我去后面看看。”
耿母和众人笑道:“看看,这就是成了婚的人,一回来就是找自家那口子,见不着就连饭也顾不上细细吃。”
耿父:“当时还说什么哥儿和姑娘,万幸没听他的。”
蕙娘也跟着笑:“是啊, 阿遥是多好的夫郎, 错过了可难再寻。”
耿耀出了角门, 走了几步来到另一个院门前,伸手敲了敲,敲了好一会才有人来开门。
阿贵笑着道:“姑爷。”
耿耀想进去, 阿贵侧身拦了他,道:“姑爷,我家少爷染了风寒,不好见你,刚吃药睡下了。”
耿耀:“我就看看他。”
阿贵挠挠头,求饶道:“姑爷,我家少爷的吩咐,还请别让阿贵为难。”
“我帮他买了他爱吃的糖炒栗子......”
不等耿耀说完,阿贵就忙到:“阿贵代为转交少爷。”
想借机进去看看的耿耀:......
无奈把纸包递给阿贵,阿贵脸上虽笑着,手上却毫不迟疑的关了门,仿佛是防狼一般。
耿耀叹气,不是真病了吧?被他伤了心,然后气病了?
回想昨晚,彦遥抓着他小臂,委屈又强硬的问他为何生气,听到本性二字瞳孔闪过惊悚,像是熟人变成了鬼怪,最终却慢慢松开他的小臂,再不问一句。
这院墙拦不住耿耀,只是他犹豫再三,害怕翻了进去罪加一等。
原就哄不好了,再罪加一等惹彦遥怒上加怒,耿耀觉得自己只能一刀抹脖子谢罪了。
秋风萧瑟裹了凉,院中躺椅上咳嗽声不止,挂着的灯被吹的摇曳,彦遥用帕子掩住唇,眉目淡漠如冷烟。
秋雨在一旁捧着水,不知用何言语能安慰一二,少爷并未和她说发生了何事。
想来不外乎是姑爷犯了错,惹了人。
他的躺椅放在角落,刚才耿耀来时又故意压住了咳嗽,此刻院门关上,他才一连串的咳嗽出来。
阿贵走到跟前,把油纸包递给秋雨,道:“少爷,姑爷说给你买的糖炒栗子。”
秋雨心疼自家少爷,抬手就想扔了去,彦遥抬手道:“别扔,放着吧!”
他说不扔,秋雨便也不敢扔了,只语带气性道:“少爷,姑爷太过分,看让你伤心成什么样了。”
说着把彦遥腿上的小被拉高了些,帮他盖到腰上处。
“少爷还怕他冬日冷,提前帮他备好大氅,又怕他来回军营奔波,让阿贵这几日帮他琢磨着买马,偏偏是他不知好。”
彦遥笑道:“无碍,现在想来,是我不知轻重了。”
果然,人是不能宠的,哪怕是他也一样,耿耀纵了他几分,他便觉得他是真心喜欢他几分,不曾想,他纵着他,不过是他脾性好,惹的恼了,也是会厌烦的。
秋雨忍不住问道:“少爷,姑爷是如何惹到你的?”
彦遥:“他没惹我,对我也很是好。”
昨日那般气,还帮他端了洗脚水,今日又买了糖炒栗子过来,已是不错。
秋雨刚想问那你为何如此模样,就听彦遥神情哀伤,喃喃道:“他只是,瞧不上我。”
“秋雨,我本性是何种模样?”
秋雨想也不想道:“少爷自是千好万好的,谁人都没少爷好,好多人都喜欢少爷,满城的公子哥,彦家奴仆,还有耿家人,都是喜欢少爷的。”
彦遥失笑摇头,道:“他们喜我乖巧柔弱模样,那与我本性南辕北辙,我此人生性凉薄,弄鬼掉猴,生性顽劣不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昨日他评了纪绍年,不曾想今日就论到了评自己,两相比较,除了少了一双疼爱自己的爹娘,自己竟还差了纪绍年许多。
耿耀这一夜睡的不安生,翌日起了个大早,出了角门,等在彦遥院门外。
等到太阳升了大半,院门被阿贵打开,彦遥带着秋雨而来,瞧见耿耀意外了一瞬。
随后忙笑道:“夫君。”
耿耀:...
彦遥:“夫君可是要去军营?走过去累腿脚,刚好阿遥要去铺子,夫君不若坐马车,等到阿遥在铺子外下来,让阿贵把夫君送过去。”
耿耀刚愁没机会哄人,闻言自是同意。
他伸手想扶彦遥,彦遥也就随了他,撑着他的手臂上了马车,又柔声道:“多谢夫君。”
耿耀原以为最差的结果是昨日,彦遥关了院门不理他,见了面也是冷眼相对。
现在两人同上一辆马车,耿耀却有些脊背发凉,觉得这情形比昨日更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