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遥不解:“怎么问起他了?”
耿耀解释道:“今日有媒人上门,给耿文说亲,县令家的哥儿。”
彦遥:???
他发懵的样子让耿耀不自觉笑了下。
彦遥缓了好半晌, 不确定道:“你是说, 耿文和纪绍年?”
耿耀:“嗯,如果县令家哥儿只有他一个的话, 那应当就是他, 听那话音, 还是县令夫郎先提的。”
彦遥思索道:“三弟学问很好?”
耿耀沉默了, 尴尬道:“不知道,也没被请过家长, 在武平县的时候夫子夸过几次, 回到这里, 我问过他几次, 他目露沮丧, 我也不敢细问。”
他多少有些懂得, 就如在村里的孩子能考90分拿到第一名,一朝转学去市里,突然发现90分是最后一名,这确实有些落差。
耿武耿文二人话都不多,但耿武人高马大,又有惠娘和厚哥儿, 自是处处有他。
耿文则是时常在屋中读书, 前几年也曾出来帮家中干些活计, 只是他就那身板,再加上性子温柔懂礼,故而做活慢, 没有耿武耿耀利索,耿母就让他回去看书,家里的活不用他。
想到此,耿耀心头还有些发酸,耿文考中秀才的喜报传来,耿母第一句话是震惊:我家这傻小子还能考了秀才?
后面虽说宴了街坊和耿文夫子,但耿耀也瞧见了耿文的落寞。
耿父耿母对耿文不能说是不好,若不然也不会供他这么些年,只是这老三老实,读书读傻了不机灵的念头持续不断,总是容易被忽视。
彦遥眉头微蹙,见耿耀又递过来栗子,摇摇头道不吃了。
他拿着帕子擦了擦手,沉思了片刻道:“两家成婚,先起念头的那一方,一般多有图谋,特别是哥儿家,要么图人,要么图家。”
“另一方,接了念头思量,对方是否对我有益处,或这哥儿品性好,或这岳家有助力,不外如是。”
耿耀手一抖,缓缓道:“或许...和你一样。”
彦遥不解:“去父留子?”
耿耀从未想过,有一日,他眼中会有哀怨神色。
“不是,看上我娘了,那媒人说,县令夫郎瞧见我娘对你好,再加上耿文也不错,才有此念。”耿耀:“虽不知话里有多少水分,但想来确实有这个原因在。”
彦遥沉默了,他怎么觉得,这又是纪绍年的幺蛾子,怕不是为了和他抢婆母?
转念一想又觉得此想法荒唐,哪怕纪绍年任性不知轻重,纪县令和县令夫郎也不会允他如此胡闹。
“爹娘如何想?”
“爹还不知道,娘被夸的飘飘然,我感觉不怎么会反对。”
彦遥抬眸看他:“那你如何想?你那日已经见过他。”
耿耀:“我如何想的不重要,只看耿文如何取舍。”
耿文闷性子,不善打听这些,爹娘订婚他就依着,就算好奇也会压着性子,等到成婚日才窥见夫郎面容和性子。
彦遥和纪绍年多有交集,耿耀只不过是想多打听几分,优缺点在耿文面前摆出来,让他自己取舍。
彦遥推了推他,好奇道:“耿哥哥,说说看,纪绍年你见过一面,你觉得纪绍年如何?”
对于不熟之人,能看的也就长相如何,耿耀自觉是个俗人,他弟弟模样好,自然也会挑挑哥儿长的如何。
道:“容貌倒也......”
不等他说下一句,彦遥就猛的瞪向他,那模样,恨不得撕烂他的嘴。
耿耀身子后退了些,忙道:“你最好看,你最好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哥儿。”
没忍住加了句:“你让我说,我说了你又不高兴。”
“你继续说。”彦遥端起茶,压下怒火。
原以为自己人老色衰时才会笼络不了夫君的心,谁知,真的成了婚,这夫君的心一刻也不曾给他。
耿耀嘴巴张开又合上,道:“我对他不了解,还是你来说。”
那日纪绍年带人来找事,此行为自然是不妥,只耿耀观他虽骄纵,眼神却也是清澈,后被彦遥三言两语间捧的飘飘然,瞧着也不是那般无药可救。
次日他给县衙送了猪肉,混熟后那接肉给钱的人无意中说起,县令夫郎原是不想更改,是那家中少爷闹了一场,说人不能言而无信。
故而,耿耀才心有犹豫,想着来问一问彦遥。
那媒人虽不会偏帮他们,但有些话说的也是有理,耿文若是走仕途,能得一官场岳父,不说多有助力,总能看顾两眼,让他少踩些坑。
只是对纪绍年评语还是不说也罢,省的一言不合又惹了彦遥。
耿耀把媒人的说词讲了一遍。
彦遥听后点头:“媒人说的倒不错,纪县令虽是一个县令,但这也要看是哪里的县令,而且他根在国都,家族有人支撑,外加他只有一个哥儿,纪绍年在家颇受疼爱,三弟要是和他成了婚,纪县令对他自然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