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遥似是满意了,嘴角微扬:“那就可,日后我会对你再好些。”
又问:“你今日在军营遇了何事,怎回来不甚愉快。”
耿耀道:“没事,就是无聊,还不如在案前卖猪肉有趣。”
灯未熄,床上的彦遥已经睡着,耿耀轻着动作起身,躺在床上失眠了。
环顾四周,这间房熟悉又陌生,原本他一人住,就一些简单实用家具,摆放随性没亮点。
现如今多了个人,不大的房间快要被塞满,许是彦遥太聪明,丝毫不觉得凌乱,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书桌上摆了些账本,还有彦遥近来画的成衣图,似是铺子那边不太顺利,耿耀听他说过两句,说继母为难,彦老爷袖手旁观,掌柜和小厮的月银不过他手,不愿受他支配。
耿耀前些日子替彦遥弄了个帘子做遮挡,夜半三更,彦遥又坐他床头盯着他,耿耀醒来后无奈,问他怎么了。
彦遥说帘子遮挡视线,随风而动时,烛影在上面忽闪,他又想起那些蛇,疑心疑鬼的担心帘子后面有东西。
耿耀当时起来收了帘子,又坐着等他睡着。
现在两张床无遮挡,耿耀视线极好,一眼就看到了彦遥沉睡的眉眼。
守备军什么样,耿耀自以为已经了解的很透彻,翌日,他在家中帮耿父把骨头砍好,才慢悠悠的出了门。
为了合群,他也穿了寻常衣服,盔甲则是包了起来,打算拿到军营里放着。
他是把总,军营里自是单独住所,盔甲放在里面,如果有个突发状况,长官巡视之类的,也来得及提前换上。
虽然...他昨天打听的,宁安县没怎么出现过突发状况。
他一手提着盔甲,一手握着刀进了军营,突然发现他错了。
军营里今日好像有热闹,他不应该晚到,今日王千总又来了不说,守备军似是也到齐了。
现如今一百多号人齐齐看过来,上班第二天的耿耀:......
王千总侧身道:“哈哈,耿耀快过来,就等你了。”
耿耀忙疾步过去,道:“王千总恕罪,是属下来迟了。”
王千总道:“无事,他们也就是图今日军营早膳,才一个个来的这么早。”
宁安县军营伙食说不上好与不好,三日一肉,一日一鸡蛋,白面馒头和米饭也有,只是不定时又限量,若是不够吃,就是糙米饭或者是杂粮馒头,这些管够。
早饭,昨日耿耀打听过,米汤和杂粮馒头。
耿耀心中思索着,顺道把疑虑挂在脸上。
王千总哈哈大笑,指着他身侧一人道:“他名叫戴正平,昨日没来,之前是个伍长,近些日子走运娶了个有钱的夫郎,岳家帮着走动,得了个把总位置。”
耿耀:......这经历好熟悉。
王千总乐呵道:“戴正平是个大方的,说让兄弟们一起沾沾光,一早就送了米面粮油,各种猪肉鸡鸭过来,说是给大家加加餐,今日早餐便是鸡蛋饼与肉包子,还有那粘稠的米粥……。”
说着还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一脸回味。
他笑眯眯的看向耿耀,其他百十号人,一同看向耿耀。
同样娶了个富贵夫郎的耿耀:......
戴正平:“耿把总所娶的夫郎是彦家的,乃是县城首屈一指的富贵人家,我家夫郎比不了,我听闻耿把总昨日已和兄弟们熟络,定会比我更顾着兄弟们。”
耿耀随着笑,不经意的打量着戴正平,五官普通,身材还算挺拔,双眸细长而有神,应当是个练家子。
只是不知道武艺到何种程度。
这里虽说大多都是懒散之辈,却也终归是军营,就算会些花架子,举手投足间也会与普通农家不同。
若无青龙山守备军之事,耿耀此时也就拒了,哪怕落得个惧内的名声也无妨。
现如今不知对方深浅,耿耀一时不敢妄动。
他道:“我对兄弟们的真心自然真诚,只是夫郎的银钱是他陪嫁之物,男儿只有给夫郎挣诰命的份,哪里有花他防身之钱的说法。”
“兄弟们都知道我家是做猪肉买卖的,若是大家不嫌弃,我今日回家和老娘求一求,明日拉半扇猪肉过来,给大家添道菜,不知可否?”
有总比没有好,王千总乐的呵呵笑,说可可。
其他人也跟着称谢。
只这话贬了戴正平,他玩笑道:“已经结为夫夫,只是买些米面,不过是他银钱中沧海一粟,哪里就有动了他防身钱之说,外人都说你们良缘天定,不曾想如此生分。”
“更何况,嫁妆是他的体己银子,防身自然要靠我们这些男儿夫君的,没有我们,他们有再多银子也无用。”
耿耀在心里呸了下,笑道:“个人有个人的想法,戴把总愿意和夫郎的银钱不分内外,我和戴把总不同,我的银钱可以给他,他的银钱是万万舍不得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