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耀虽是走门路得了个把总,却也未曾想过改变什么。
武平县的守备军军营,耿耀去过许多次,现如今进了宁安县的军营,真有种: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的感觉。
守备军满打满算一百来人,现在军营里只有三十来号人,但人家的娱乐很是精彩。
有投壶的,有晒太阳的,更是有赌钱的。
未披甲不说,身上连刀都未挂。
再回想武平县的守备军,刀不离身,?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如此这般,死了连安葬费下发都得求祖宗保佑。
王千总唤了众人上前,把耿耀介绍了两句,多亏了那说书先生,耿耀沾了那故事的光,加入的那叫一个顺利。
团队中,特别是新降的上司,你只要不生那上任的三把火,能和下属打成一片,加入摸鱼队伍,就不会有人反对你。
耿耀来之前有过心理准备,但看着掷骰子的守备军,实在是有些超出他预估。
投壶,赌钱......耿耀虽说看不上,但总归不是个傻子,跟着玩了半日,他和旁人称兄道弟,旁人也给面子的喊他把总。
彦遥今日在成衣铺待的久了些,日落西山才从角门入了院,见耿耀在院中磨刀,不由的走过去打量了几眼。
因院中有其他人在,也就未多问,抱着怀中账本和画册回了房。
晚饭间,耿母问耿耀今日如何,可有人不服他,可辛苦,耿耀道:“不会,都很好相处,没什么辛苦的,投壶晒太阳的。”
除了无聊没其他缺点。
耿母:“那就好,没什么危险就行。”
用了饭各自回房,耿耀在桌前点灯,彦遥走进,语气轻了些:“杀猪郎,是军营里待的不快?”
耿耀正走着神,哥儿吐气如兰在耳边,他转头看去,就见彦遥顺手抽了簪子,满头黑发如瀑布般落下。
彦遥把桃花木簪放在桌上,耿耀觉得有些眼熟:“怎么戴起木簪了?”
彦遥:“娘来拿你换洗衣物时,在床上看到的,说是你买后不好意思送与我。”
他上前半步,盯着耿耀双眸问:“耿哥哥,你定不是买了送我的,莫不是在外有了喜欢的姑娘?”
彦遥肤白,眉眼却如墨色,此刻有意撒娇,如一波月光落在湖泊,动人心魄。
耿耀往后退了半步:“没有。”
“那是买给谁的?既是桃花簪,定不是给娘的,也不是给我的。”彦遥逗他道:“难道是给大......”
嫂字还未吐口,耿耀就快一步捂住了他的唇。
被他气笑道:“其他的就算了,这种话莫要胡说。”
因动作急步子大,耿耀站在彦遥身后,一手揽着他,一手捂在他的唇上。
此时两人不再说话,心跳皆快了些,耿耀一时松手也不是,不松手也不是。
怀里的人......身子又香又软。
彦遥也未挣扎,只身后男子气息把他包裹,让他脸上发烫。
“以后这种玩笑不要开,知道吗?”耿耀垂首嘱咐着:“其他的随你闹。”
彦遥说不了话,只轻轻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耿耀又停了几秒,方才松开他,那个贴过彦遥唇的手掌,不自觉的背在了身后。
彦遥坐着梳头,半晌道:“杀猪郎,我还未洗脚。”
耿耀正坐着削箭头,打算有空去山上玩玩,看看能不能射些野物。
“好。”随后放下刀和做到一半的箭出了房。
彦遥侧身看着门口等着,过了片刻,耿耀端了一盆洗脚水放在地上:“洗吧!”
说完又坐下弄他那箭头。
彦遥以往未使唤过他,不曾想今日一试,竟如此好用。
都不用他多说一句。
彦遥垂眸间,睫毛轻颤,他之前听人说,哥儿嫁了人,就是过不完的苦日子,上看公婆脸色,下看夫君脸色。
富贵家还好,不用做些粗活杂事,要是贫苦家,则是熬不完的苦日子。
“杀猪郎。”
耿耀专注自己手上的活,没抬头道:“水放哪里就行,等下我端出去。”
“大哥会帮大嫂洗脚。”
耿耀抬头看过去。
所以呢??
彦遥偏头委屈问:“你为何不帮我洗脚。”
耿耀:......
“咱俩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大哥和大嫂是夫妻。”
“我们不是也成婚了?”
这话问的,耿耀都觉得彦遥是在逗他玩,可瞧见他眼中不满,解释道:“我们俩对彼此无情意,不用做这么亲密之事,我给你安稳,日后你若是遇到你喜欢的人,随时可以离开。”
彦遥咬了唇肉,瞪他道:“你为何说我不喜欢你?若不然我往后不捉弄你了。”
耿耀边削着箭头,边问:“若是我死了,你会如何?”